他想的不是自己这辈子要如何修炼,而是如何能让师母平平安安……
到头来,他庇护她总是不周,她改嫁几次又没遇上什么好男人,真要是能让师母不受欺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师母强大起来!
他年少时愚钝,也算不上根骨清奇,后来都能修得大成,他有卷了一辈子的经验,何愁不让师母也卷起来。
最好尽快找个适合师母的宗门。
一是要避开她前世那些人渣丈夫。
二是真有仙风道骨的宗门,而不是上辈子围剿他如同豺狼啃噬的所谓正派。
三是主修的门类也要适合师母。
江连星思索片刻,说了几个不算太大的宗门,基本都是门风极佳,且以法术或轻灵剑法见长的宗门。
羡泽还想给孩子挑学校,哪里想得到实际上是江连星在瞻前顾后的给她挑学校。
而她压根就没听说过江连星提及的这几个宗门,好像……都不是书里所谓的三大仙门。
她只对江连星提到的“明心宗”有点印象,这个门派在仙门大比的章节登场的时候,提到一句,说是从各大脉主到护法弟子,容姿蹁跹,皓质呈露,从随船御剑而下时宛若天人。
总而言之就是俊男美女并不少。
自己嫁进明心宗,至少能够养眼,找个模样俊的,日子糊弄糊弄,为了孩子也过得下去。
羡泽:“那就明心宗。”
江连星眼睛亮起来,羡泽算是选进他心坎里,他立刻道:“师母若是能答应,那再好不过。我们便尽快出发。”
不赶紧走就来不及了。
师父安葬在他们所住山头后的桃花林里。羡泽对这个刚死的丈夫没多少记忆,但醒来时听江连星说,师父是为了救她而死,可她不知为何,心里却没有多少痛失所爱的悲伤,反倒是有种淡淡的挑剔与失望。
失望……?
她带着江连星去碑前告别。墓碑上并没有刻字,江连星主动说要借来剑,给碑上划几道剑痕,算是以后能有个识别,回来祭拜师父。
剑。羡泽依稀记得有自己有一把剑,死去的丈夫是剑圣,理应也有剑留下来。
可当她返回屋中,却四处也找不到剑。
忽然,在她手边的空气荡开涟漪,像是有个肉眼不可见的口袋,她伸手过去,果然握住了剑柄。
随身空间?
在人人都有须弥芥子的修仙界,倒算得上平常。
她将剑抽出来,那是一把剑柄温热,略显丑陋的剑,剑身圆钝,轻得就像是用晒干的龟壳做成的孩子玩具。
羡泽拎着这把剑回到后山,江连星正虔诚的跪在墓前,低声说着什么,向墓碑三叩首。
羡泽看到他单薄的脊梁跪的笔直,像在山坡上抽枝长大的青松,也有些恍惚。剑递到江连星手中,他接过后一愣,抚了抚后道:“师父的霁威剑,是这样轻?”
剑又轻又钝,江连星跟着师父的时间很短,没到筑基,只算有些微薄的修为,在师父的碑上刻下了几道痕。
他双手捧着剑还给羡泽,垂眼道:“四道痕,是师父师母,还有师兄和我,也不知道师兄身在何处。”
一大一小就收拾着简单到极点的行囊,告别了山中。
山下就有村镇,这村镇远离宗门,大多以平民百姓为主,灵石并不流通,他们二人都不会御剑,只能先驾车去往更大的城镇。到了车马行,江连星这才想到自己这时候真是穷,仅有的钱都用来照顾师母,安葬师父了。
他从袖中腰带包囊中,半天也就抠出几个子,都不够交车马的押金。
江连星不着急,他借来纸笔准备画符。他以前符术高超,现在灵力实在是微弱,只画了几道能给凡人定身的定身符,应该也是够用。
结果拿到车马行,老板看都不看,从抽屉里拿出一大沓发黄发脆的纸符,道:“我这些年收了不知道多少这些鬼画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修仙者的符,没有修为根本用不了,这就是废纸一堆!滚,要不然就给我金银,要不然就滚!灵石我也不要,谁知道我要跑多远才能换成钱!”
但问题是寡母孤儿连灵石也没有啊。
江连星没想到自己上辈子纵横千里,这辈子村都出不去,脸上露出一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灰暗表情。
羡泽犯愁的时候,又察觉到那空气中的涟漪。
也是,她好歹嫁给了剑圣,随身空间里说不定有许多值钱玩意,她拿自己那点灵识查探一番,果然看到除了那把剑,还有一些杂物。
江连星似乎知道她有随身空间,期待的抬起脸来:“师母的芥子内,可有什么能应急的物件?”
她把芥子内的东西掏出来看,其实只有发簪、镜子和一些生活用具,没半点值钱的,而且她的芥子内空间极小,可能连下品的纳戒都比不上。
只是在芥子内,竟然还有另一个金光灿灿的敞口宝囊,上头显示着数字:
10/19383680
什么意思?
她才朝着那宝囊一伸手,手中就多了件物件,而宝囊上方的数字也变成了:9/193836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