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贵妇人假模假式装贤淑,不正是因为自己农家出身,才对自己讥讽不断,恶语相向?
她又不傻,好赖话还是能听懂的。
要么自己能对那贱人大打出手?
但想想儿子的话,却也有些道理。
她如今是老夫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再跟在清溪村时那般。
思及此,钱婆子自己又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新衣沾染上的土道:“清哥儿,你说的对,但,娘怕呀!呜呜……”
她抖着腿,缩着脖子往后退的模样,能看出是真的怕了。
杨淮清只能上前去安抚。
“娘,只要咱诚心去道歉,人家看在岳父的面上,定然不会多加为难的。
反倒是不去,等着人家找上门来,到那时这事可就不能那么容易平息了。到那时,莫家定不保咱……”
钱婆子涕泗横流,有那么一丢丢后悔自己当时太冲动了。
“我,你们就让我自己去?”
闻言,杨淮清精神一震,“我送您到门口,还有这个,为了表示诚意,咱得背起来。”
说着,杨淮清立马弯腰拾起一旁那捆荆条,就要帮他娘背上。
生怕晚一步,她又要反悔。
钱婆子一瞧,立马瞠目结舌,她瞪眼看向自己的好儿子,抖着手指着面前的荆条。
“你,你竟还要娘背这个去?”
杨淮清看上去无奈又心疼,“娘,为表诚意,我们只能这么做,否则人家怎会那么容易就原谅咱呢?”
“若不能求得那邢家人的谅解,恐怕以后咱那酒楼的生意……”
他刻意将那个‘咱’字咬的极重。
钱婆子想着他们母子的密谋,简直欲哭无泪。
为啥自己就被架在火上烤了呢?
可对上儿子乞求的眼神儿,钱婆子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她满面慈爱看向杨淮清,“儿啊!娘牺牲自己可都是为了你啊,还有我的小孙孙,你一定得将整个莫家掌控在咱们手里,以后得好好孝顺娘啊!”
杨淮清重重点头,只要她能去赔罪,当然怎样都得应下。
“那这个,等到了邢家门口再背不迟。”钱婆子抬脚将那捆荆条往远处推了推。
杨淮清:“好。”
随后,莫老板亲自带着二人,拿着赔礼,去了邢家。
此时,邢夫人已经缓过劲儿来,正躺在床上跟邢老板委屈控诉。
听到如此荒唐的事,邢老板大发雷霆。
自家生意可都要靠着妻妹吹枕边风。
他即使再不喜这黄脸婆,那也要装装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