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琮黑瞳如沉沉深水,趁着片刻风过,飞快地打量着周围人。
一、二、三……
果然,目之所及,十有八九的人都戴着尾戒。
诸葛琮心中又是一紧。
倘若这些尾戒只是无关紧要的装饰品也就罢了,但万一它们与那幕后黑手控制人的手段有关……这么大的人口基数,该如何……?
“阿琮,怎么又在发呆呢?”
诸葛斐依旧是笑盈盈的,同样苍白又修长的手抬起,温柔地落在诸葛琮肩头。
他的另一只手将方才随风落在诸葛琮衣襟上的桃花瓣捻下,脸上笑容竟是比花瓣都要柔和几分。
“瞧瞧,连衣服脏了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呢?”
他似乎也瞧见了路人手上的戒指,便轻轻“啊”了一声,恍然道:
“原来在看这个……”
他随手将桃花瓣碾碎丢在地上,双手去捞脖颈间一直贴身带着的东西。
诸葛琮安静地看着他动作。
这白发文士笑着从颈间拎出一枚用细绳穿着的木质尾戒。
桃木的素圈,边边角角都被盘得发亮。
“看到他们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自己也有一枚呢。”
他愉快地将这个尾戒拎到诸葛琮与他目光的交界处,任由它滴溜溜地转。
“还记得吗?这是你年少初学木雕时送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贴身带着,时不时把玩一二。”
“有时候,看到它,我似乎就能看到小时候的你。”
“哈哈,那时候,你活泼得像一只小老虎,动不动就要冲人呲牙,我费了好大功夫才能稍微靠近你一些……”
“小时候的仲珺?活泼?”
亓官征又探头探脑地跑了过来,支楞着耳朵想要听详细内容。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不知何时停止了交谈,或是假装在看风景,或是假装在翻话本子……总之耳朵尖都是朝着这边儿的。
诸葛斐显然心情很好,也对这些幼弟的玩具、仆人、工具有了几分耐心。
他对亓官征点了点头,继续愉快地回忆道:“对,他幼时可是……”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