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懂推理的

亓官征从大兄的态度中闻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犹疑唤道:“大兄……”

亓官拓依旧平淡,轻轻颔首道:“你说,我听着。”

亓官征喉结又动了动,嗓子稍微有些干哑:“他是有什么问题吗?他……”

“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不相关的事。”

亓官拓敲了敲席面,表情逐渐不耐。

“他……皮肤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眼睛和头发又很黑、是跟幽州的夜空一样的颜色,很好看。”

亓官拓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亓官在心里委屈了一下,但也不敢不继续,只能搜肠刮肚地寻找形容词。

“然后、然后他看着像个竹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挺直着肩背,看着很累人,但一看就很有文化,还有……”

“说重点。”

“哦,那他文气味道很好闻,也很特殊,有点湿漉漉、凉丝丝的,像是松树又不像松树,总之就是很好闻。”

“还有,他……”

剩下的话,亓官拓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大脑在嗡鸣。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冲出胸膛,带着淋漓的鲜血扑向那个该死的文士。

这感觉如同一张巨手,将他狠狠扯到多年前的冀州……

他以为早已忘却的,那人军帐中的味道、扑面而来的草地与泥土的味道、自己的血的味道再度涌了上来,将他冲得头昏脑涨。

那天——

他第一次吃了败仗。

还是足以让他前功尽弃、身死他人之手的败仗。

赖以生存、耗费重金打造的上万白马骑兵全被围困在那小小的山谷中,不得寸进。

雪上加霜的是,身边所有亲卫、包括最信任的下属都被那人策反,临阵反叛。

身为主将的他竟被反缚双手,作为投诚的标志送到那人帐中。

一贯骄傲的他,第一次尝到了脸被按在土地上的滋味。

……耻辱、痛苦、愤怒、绝望如同潮水,狠狠地涌了上来。

“投降了?”帐中坐在案后的那人语气依旧平淡,似乎万事都不经于心。

“竟然这么快……战略要稍微修改一些了。”

那时还年轻,甚至比现在的亓官征还要年轻一些的亓官拓咬着牙,恨不得咬下说话人的一块肉:

“要杀要剐随便你!幽州亓官拓绝不愿辱于人手!”

那人轻轻“唔”了声,轻笑着开口。

“真的?”

亓官拓只恨不能杀了这厮,咬牙切齿道:“士可杀,不可辱!”

那人似乎突然失去了兴趣,随意道:

“幽州亓官氏,是吧?我已命人前往代郡。现在你的母亲、几个幼弟和你整个宗族都在我手里。”

“你想带着他们一起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