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嗣非但没有接招,反而说了句让他更为绝望的话。
只听他冷声道:“线索早就断了!之所以晾着你不闻不问,也不用刑,那是真的觉得没那必要。反正你肯定要往断头台上走一遭的,没必要争辩。本王说了,我就是目击证人,你的死罪早已盖棺定论,不必再审!”
“你当真就此了之?”沈琼沉声问道。
裴嗣继续往牢外走去,心想,这人,当真不好伺候!
可想归想,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本王既是陛下亲命调查此案的钦差,南下的目的,便是为了查出两任织造局主官的死因。既然你杀了凶手,那便有杀人灭口之嫌,杀人偿命总不为过吧?总之还是那一句,你别自作多情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就此告辞,今日也算是本王亲自送你一程吧。”
说罢,只见裴嗣两步作一步地往门外走去,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此时,他听到了牢房里传出来的话语:“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与你听。”
......
裴嗣很满意地走出牢门,沈琼早已口干舌燥,嗓音变得更加的嘶哑。
临别前,裴嗣只听他低声道:“早年听闻世子殿下弃武从文,要做个读书人。如今看来,不管是当夜的武功还是今日的交锋,当真是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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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嗣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他,肃然道:“谬赞。既然如此,你的小命,本王可以试着挽留一回。不过,人活于世,总会有活下去的理由或牵挂,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死,要不然也不会等本王。”
说罢,沈琼低头沉思了一瞬,当他再次抬起头,哪里还有裴嗣的身影?
这么多年来,他干了不少不义之事,可都是为了乡下那个等了自己许多年的温柔女子。
他答应过她,要风风光光地娶她进家门,可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
可这么多年,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早已经配不上她了?
牢门外,郭童见王爷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才真正放下心,正准备迎上前去护送他回官驿,便听裴嗣道:“你去查一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城?”
什么,开什么玩笑?
知道他心中顾虑,裴嗣抬起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才几步路,你还能怕本王走丢吗?无越另有要事在身,我身边不就只有你了吗,你不去难不成本王亲自去?”
郭童被怼的无言以对,于是挠了挠头行礼离去。
裴嗣抬头,见到西边的晚霞,才知道自己跟沈琼竟是聊了这么久,他抬脚往官驿行去,脸上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极为阴沉。
可裴嗣却不知,在郭童回到戍卫司召集兄弟前往几处城门之前,有人已经悄然入了城门。
当裴嗣即将走进官邸时,听闻身后有人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立即回过头,只见是一位僧人,在对着自己双手合十,一路上明明没有人跟着他,这个僧人到底是何时出现的?
裴嗣郑重转身,回礼道:“大师,认得我?”
那僧人随即应道:“贫僧自重川护国寺而来,自然认得世子殿下。”
听罢,裴嗣的脸顿时之间极为阴沉,双手不经意间早已攥紧了拳头
这一声极为醇厚的嗓音,如若没有极为深厚的内力是绝对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