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永安王府大堂,注定彻夜灯火通明。
待楚华跨入门槛时,永安王裴穆淡淡道:“棠衍来了,那便是人齐了。大家也不必拘谨,有何应对之策抑或是有任何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陛下与本王近日可谓是甚为头疼啊!”
近年来,楚华拜访王府的频率算是越来越频繁,自是知晓裴穆的脾性,向来不喜过多的繁文缛节,故而只是在落座前微微拱手一礼。
倒是对面那一人的存在,让他稍为惊讶。
楚华落座后,亦是那人首先说道:“王爷,殿下,据昨日潜藏甘宁城的密探回报,上官泠等一行人自出了南阳边境后,一路上弯弯绕绕躲藏行迹,直至昨夜才回到甘宁城,西越柴敬与柴静慈亲自出城门迎接,算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此外,据说柴敬还私下许诺慕容枫的国丈身份,并享世代尊荣,至于那些我朝叛臣,官位无一不在三品之上。但由于这条线经营时日不够,目前所探得的消息都只是停留在表面,其它的要继续往下深挖,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李舒然,也是半年前刚从东冥苏杭城返回重川的李云开,如今他已然重新回到了真正属于他的“战场”。
还有一些话,他虽未明言,可在座众人皆知,这一路上双方皆是伤亡惨重。
据悉,当夜,上官泠离开上官家府邸后不久,便与慕容家成功会合,一行人通过上官泠多年来在朝中所辛苦经营的人脉,通过了道道城门关卡,最终离开了重川城。
随后,一路往西边而行,无越手持令牌调动的城外守军,与西越巫卫进行了数十次大小交锋,双方皆损伤惨重。
守军最成功的一次,是在边境之上。
几乎距离西越太子柴济容那辆马车不到一尺之距,只可惜,西越巫卫始终悍不畏死,死守车前,以身护主,掩护车队进入了南阳与西域接壤的那座边城城门。
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无越微微嗤笑,随即冷声道:“柴氏惯会使用这种笼络人的戏码,实际上还不是只相信自己,用得顺手时便是将他们捧在高位,但凡有一点疑心,便是全尸都难以赏脸成全。”
西越前太子的这番言论,可谓精辟。
“此次不仅我朝的官场遭到重创,就连商场也不甚乐观。我爹近日发现,上官氏有几位资历极深的老掌柜在蠢蠢欲动,似乎有倾向慕容氏的趋势,这些老掌柜手中所掌握的货源与客源,绝对不可小觑轻视。”上官楚华郑重说道。
在座众人自然清楚如今上官家的情况,老祖宗上官烛明的逝世,对上官氏商业产生了极大的冲击以及影响。
再者,谁人不知老祖宗素来最为看重七姑娘上官楚越,一直以来都着重栽培,万一真的将整个上官家交到了她的手里,哪怕她有这份能力可以稳住局面,可是那些成了精的、在上官家辛苦卖命大半辈子的老掌柜,又如何肯下赌注去赌这一局?
与其尝试相信一个及笄不久的小娃娃,倒不如趁此机会倒戈逐渐势大的慕容家,自然是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找好了下家。
听罢,裴嗣顺势开口问道:“不知老祖宗将上官氏的当家之位,传给了何人?”
楚华微微笑道:“那些老掌柜自然是心如明镜,老祖宗早年便留书,在其之后,上官氏的当家之位,传于长房长女上官楚越。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亦不可一日无主。明日,越儿便会在诸位掌柜以及族中长老的见证之下,在宗祠接过当家小姐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