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都城,甘宁城,凌安宫。
国主柴敬将手中那封来自重川的密信交予长公主柴静慈,她接过来扫了几眼便感慨道:“这位姜先生,果然是一位擅于揣摩人心的高手,也算是不枉费你当年留下他这条小命。”
柴敬本来还担忧这会引来杀身之祸,想让长公主帮忙挽回局势的,但见她还笑得出来,想必此举也不算昏招。
长公主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掉,随即拍了拍手淡然道:“虽然是早了些,但也不碍事,想来这么大的事情他还应该感激我们,给他这么长的时间考虑呢。”
“姜先生是打定主意要收服这对南阳的‘礼部父子’了,但是这事也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万一这上官泠有一天抽风将容儿给出卖了......”柴敬担忧道。
她用手轻轻拨弄着桌面上的烛火,沉声道:“他如果想要等着自己身败名裂的那天,我倒也不介意!但他若是还想在裴家世子真正得势之后还能官运亨通,他便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之所以说姜舒圣是一位揣摩人心的高手,便是因为他看准了这位官场老油条的心思。
若是有一日裴嗣真的手握大权,继承大统,他们父子还能在稳坐朝堂吗?
哪怕是裴嗣亲口对他说可以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他上官泠又能相信几分?
所以,他上官泠若是想就此从官场上退下来,大可亲手砍掉这条后路上的绳索,否则,他们父子二人将来只有投向西越怀抱这一条路了。
若是如此,他敢吗?
柴敬听罢,已经可以想象届时的形势了,慕容世家与这对知晓南阳诸多朝局走向的“礼部父子”皆入我西越之手,长久下去,你南阳还能奈我何?
这几日,楚越都不见裴嗣前来上课,故而今日趁着休假,便来到了他的学舍找他。
听到敲门声,他连忙将手中的信笺收了起来,应了一声,随后房门打开,楚越见他神色异常,便直言问道:“这几日你都缺课,莫非是收到了南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