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公虽然是太监首领,但是尤为年轻,三十岁都未到。
只听他细声细语地恭敬道:“陛下昨夜为了北胡大肆南下开疆拓土一事极为烦忧,甚至龙颜大怒,幸好世子殿下今日来了,可算是及时雨啊!”
说着,领着裴嗣跨过了门槛。
国主裴稷正给自己倒着一杯热茶,抬头见裴嗣来了,原本黑着的脸也变得缓和了许多,只见他挥了挥手,贾公公连忙带着所有人离开,将这个空间留给这对明主良臣。
行过礼,裴稷伸手让这位侄子坐在对面,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微微皱眉道:“怎么衣衫都湿了?”
裴嗣下意识拍了拍披风上的雪水,温言道:“是雪水,侄儿在外游历四年,就是突发奇想,想感受一下重川城的飘雪,所以便弃了马车步行进宫了。”
“是啊,有些事物确实需要亲身体验才能得知其中奥秘,哪怕前人说再多,都只是纸上谈兵不落实处啊!”此话虽然简短,但其中真意,刚刚游览四国风光归来的裴嗣又怎会不知?
如今,北胡与西越一直蠢蠢欲动,前几日刚刚传来消息,北边又开始往南部拓疆了。
北胡本就是游牧民族,拥有极为广袤的草原地带,但终究是不如中原这块肥肉诱人!
而西边的西越国,那片极为荒凉贫瘠的黄沙之地,出门喘口气都会满口风沙的这个说法其实毫不夸张,再者,西越柴氏的野心,天下谁人不知?
裴嗣在这位国主伯父面前向来不行君臣之礼,这倒不是说他这位永安王世子殿下有不臣之心,反而这还是伯父从小便叮嘱他的那句话使然:嗣儿,以后记住,你父王在我面前,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只见他丝毫不见外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没有像裴稷那般捧在手中,而是一饮而尽。
待放下茶杯后,他随即缓缓道:“侄儿一年前曾经乔装打扮进入北胡国都,只见北胡国民哪怕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都熟谙骑术,从前只是听说北胡人人善战,一直半信半疑,直至亲眼所见才知晓,原来竟都是真的。”
说罢,裴嗣叹了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