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听明白了,她不在意那女子价值几何,也不在意赎她应该用多少钱,只是心中幽叹:为救一家老小,为何一定要牺牲女子?
玉骨问:“你家里都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卖你?”
那女子答:“阿父死了,生前为了养一家老小,欠了奴贩子两个铜贝,为了厚葬阿父,又欠了一个铜贝。”
“奴家想给一家老小留几个钱,让他们活下去。”
“老母亲身体不好,妹妹幼小,如何卖得,弟弟太年轻。”
“若是不能保下弟弟,老母和小妹无人照顾赡养,一定没个好下场,我没用,只能卖我了。”
玉骨不想再听下去了,这女子记挂着每个人,只是心里不曾有自己。“武蒙,给她十个铜贝,让她走。”
四座一片哗然……
最为惊愕的便是那女子
“公子等着,莠儿把钱给家里送去,马上回来。”
自称莠儿的女子匆匆离去。
几个桌子上的客人,竟趁机做起了赌局。
武蒙来了些兴趣,用十个铜贝,跟他们赌了起来。
赌那个叫莠儿的女子,会不会回来。
玉骨颇有兴趣的在一旁看着。
一炷香的功夫,莠儿回来了,不止自己,还拖家带口,携着一个老妇、六七岁的女孩儿,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一家子见到玉骨便在玉骨面前跪了,求她收容,不要一个海贝,只求追随。
这一炷香期间,连对面红妆阁的花娘们也跑来看玉骨。个个称赞大司空之子颜如冠玉、公子无双。
民间街坊,消息传的就是这样快。
消息从钨岭红妆阁的那条街,传遍整个钨岭。
之后不断有人,宁可拼着一死,也在泥泞中一路而来。
逐渐的,人数已经超过了玉骨的预期,原来天下活不下去的奴隶竟这样多。
半月时光,她忍着思念,日夜在工程和田间踱步。
参与通河治水的奴隶们,在主人给的那五百兵士的带领下,用主人的方法,考虑到每个支流能灌溉到的田地。
春风徐来,不及主人的怀抱暖,她仍旧每日蜷在高大的树上,寻找主人的温度。
静默中,逐渐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两人借着月色,悄悄来到树下,互诉衷肠。
莠儿在此处找到了她的归宿,对方是从钨后氏跑来的奴隶,已成功在一侍卫军手下过了三十招,并供奉了两只猛兽。
再过两个月,两人就能终成眷属了。
冷美人脸上泛起无人察觉的笑,主人现在应该在雁来楼等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