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一个淹没在都市喧嚣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上班族,每日在写字楼的狭小格子间里埋头苦干,为了那点微薄薪水,披星戴月,周旋于各种繁琐工作之间。
这晚,忙碌的加班终于结束,他拖着仿若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且疲惫不堪的双腿,踏入那昏暗阴森得如同鬼蜮的老旧公寓走廊。
头顶的灯光昏黄黯淡,毫无生气地闪烁着,每一下闪烁都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恰似风烛残年、病入膏肓之人在艰难地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将这一方空间完全交给黑暗。
墙壁上的斑驳印记仿若岁月用刻刀留下的瘢痕,层层叠叠,隐隐散发着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霉味,混杂着陈旧的尘土气息。
让本就疲惫的他心情愈发沉重,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入了绝望的深渊。
刚打开家门,一股寒意如幽灵般扑面而来,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衣物,直抵肌肤,他下意识地搓搓胳膊,试图驱散这寒。
抬手去按墙上那陈旧的开关,“滋滋”几声,灯泡在黑暗中挣扎着闪了几下,随后骤然熄灭,无情地将他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无奈之下,林正常只能借着手机那微弱得可怜的灯光,摸索着换鞋进屋。往常这个时候,隔壁总会传来电视的嘈杂声,或是新闻主播字正腔圆的播报,或是电视剧里人物的嬉笑怒骂,为这寂静的夜晚添几分烟火气,可今晚,四周如死寂一般,唯有他自己略显慌乱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屋内回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提醒他此刻的孤单无助。
他拖着步子走向冰箱,打算找点吃的填填肚子,路过镜子时,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镜中自己的影像竟诡异地晃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仿若惊觉有另一个“他”潜藏在镜后,正蓄势待发,欲破土而出,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恶魔,只等时机成熟便要将他吞噬。林正常吓得一个激灵,凑近镜子,瞪大双眼细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镜中影像却又如同什么都没经验过一般,恢复了正常。
他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我安慰地嘟囔:“肯定是累迷糊了。”
简单吃了几口面包,林正常洗漱完毕,一头栽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半夜,一阵尖锐刺耳得如同利刃划破夜空的婴儿啼哭声突兀地响起,直直刺进他的耳膜。他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惊恐地瞪大双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若要冲破胸膛,蹦到嗓子眼儿。
他屏气敛息,竖起耳朵,听那哭声的来源,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每一根神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拉扯得紧紧的。
哭声时断时续,飘忽不定,一会儿像是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几分遥远的空灵与阴森;一会儿又仿若近在咫尺,仿佛那啼哭的婴儿就趴在他的床头。
正对着他的耳朵号啕大哭,好似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将他紧紧困在这恐惧的中心。
林正常裹紧被子,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牙齿也跟着“咯咯”打颤,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决定起身查看。
他轻日前手轻脚地走向房门,每一步都仿若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门缓缓打开,那哭声却戛然而止,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那昏黄灯光依旧半死不活地闪烁着,仿若在无声的嘲笑他的胆小,那闪烁的节奏仿佛都带着几分讥讽的意味。
正当他准备退回房间时,眼角余光扫到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那水渍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微光,一路蜿蜒延伸至隔壁房间。
隔壁早已无人居住,荒废许久,门上还贴着一张泛黄的封条,封条的边角已经翘起,在这阴森的氛围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封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正常的呼吸急促起来,后背发凉,双脚却不受老控制地慢慢向那门靠近,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走向未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