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常最近诸事不顺,手头拮据得厉害,工作上的麻烦也接二连三。为了能省下一笔开支,他几乎跑断了腿寻觅便宜住处,终于找到了一间租金低得离谱的老式公寓。
这公寓楼就像个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老人,楼体墙面斑驳不堪,墙皮脱落之处裸露出灰暗的砖石;楼道里的灯光仿若久病之人的微弱喘息,昏暗闪烁,还时不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仿佛沉积了数十年的腐朽都在此处积聚。
但望着那低廉到令人心动的租金数字,林正常咬咬牙,还是毫不犹豫地签了租约,搬了进去。
入住当晚,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忙着整理为数不多的衣物。当打开衣柜底层那扇有些变形、开合时还“嘎吱”作响的柜门时,一股浓烈的陈腐气息裹挟着厚厚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在一堆杂乱无章、布满蛛网的老物件中间,一个落满灰尘的日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封皮上用圆珠笔赫然写着“林正常”三个大字,他惊讶之余,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缓缓翻开日记本。
只见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极度的恐惧扭曲了书写的轨迹,一笔一划都透着绝望:“他们都在看着我,我逃不掉……
每天晚上,那脚步声都会响起,从走廊尽头一步步逼近,我不敢睡,可我好累……窗户上总是有奇怪的手印,水不停地从天花板渗下来,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过斑驳的窗框,发出“呜呜”的声响,仿若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
林正常打了个寒颤,把日记本丢到一边,强自镇定地简单洗漱后,就躺到了那张有些吱呀作响的床,拉过单薄的被子,试图驱散心头的不安,快些入睡。
半夜,一阵阴森至极的寒意袭来,仿若有一双冰冷彻骨的死人之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将他硬生生地从睡梦中冻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屋内的温度骤降,窗户不知日前被吹开,冷冷的月色如水银般倾泻而入,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窗外那棵干枯得只剩残枝的老树,在风中扭动着枝干,仿若癫狂的舞者,投射进来的树影张牙舞爪地映在墙上,似要将这屋内的一切都吞噬。
他裹紧被子,起身想去关窗,刚走到窗边,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有个和他身形相仿的黑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他揉揉眼睛,凑近窗户,紧紧盯着外面,心脏砰砰直跳,好似要冲破胸膛。
可黑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窗日前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像是有人紧贴着窗户往里窥探后滑落的水渍,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每一滴水珠都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恐惧。
林正常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强烈得快要将他淹没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决定去厨房倒杯水,镇定一下慌乱的情绪。厨房的灯“滋滋”响了几声才亮起,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仿若随时都会熄灭。
他走到水槽边,伸手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开始,水是正常的清澈透明,可转瞬之间,竟变成了暗红色,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那股味道直钻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慢拖沓,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使在他的心尖上,在这空旷的公寓里回荡,仿若死亡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