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默曦拿到口供后,心情沉重。她立刻命人用白布将丫鬟的尸身仔细包裹起来,安置在一处安静的偏房,还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家仆守在一旁,防止尸体被破坏或出现其他意外情况。之后,她又吩咐人购置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准备将丫鬟妥善安葬,以告慰她的亡魂。处理完这一切,她才匆匆前往二公主的寝宫。
二公主正在镜前精心梳妆,看到独孤默曦进来,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强装镇定,冷笑道:“你来做什么?” 独孤默曦也不废话,直接将丫鬟的口供和相关证据摆在她面前。二公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却还在垂死挣扎,百般狡辩,试图挽回这已然无法改变的局面。
眼见独孤默曦上前要带自己去见皇帝,二公主慌了神,连忙朝身旁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急切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她!” 几个婢女面面相觑,虽惧怕二公主的威严,但也忌惮独孤默曦背后的镇南大将军府,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独孤默曦见状,心中有了主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说道:“怎么,二公主,您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连去皇上面前对峙的胆量都没有了?莫不是您心里清楚自己理亏,害怕真相大白后无法收场?”
二公主一听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平日里的骄纵劲儿又涌了上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我倒要看看,你能在父皇面前编造出什么花样来!” 说着,她用力甩开独孤默曦的手,昂首挺胸地朝殿外走去,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一路上,二公主依旧嘴硬,不停地放着狠话:“独孤默曦,你别得意,等见了父皇,有你好看的!” 独孤默曦却神色淡然,跟在她身后,心中笃定真相定会水落石出。
日头高悬,将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御书房那朱红色的大门上,门上的铜质门环反射着冷冽的光,似是在冷眼旁观即将发生的一切。二公主身姿僵硬地站在一旁,脸上仍挂着那副平日里故作骄矜的神情,可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四处游移,时不时便朝着那紧闭的大门偷瞄一眼。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这一细微动作,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暴露无遗。
反观独孤默曦,神色平静如水,身姿笔挺,宛如一棵苍松。她双手交叠,安静地置于身前,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她微微仰头,目光稳稳落在御书房那高悬的牌匾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安心的坚定与自信,仿佛早已笃定,真相定会在这日光之下毫无保留地大白于天下。在她的身后,凤无期和二公主的随行婢女怯生生地站着。凤无期面色透着病态的憔悴,然而那黯淡的面容下,双眼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紧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的身躯难以掩饰内心的紧张与不安。随行婢女则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脑袋低垂,始终不敢直视众人,娇小的身躯因为内心的恐惧而轻轻颤抖着。
就在这时,候在一旁的小太监瞧见他们过来,立刻迈着小碎步小跑上前。他先是对着二公主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而后又对着独孤默曦微微欠身,尖着嗓子说道:“二位贵人稍安勿躁,奴才这就进去向皇上通报一声。” 说完,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轻手轻脚地推开一侧那扇小小的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御书房。
二公主看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终究忍不住低声嘟囔起来:“哼,这独孤默曦,非得把事情闹到父皇跟前,我倒要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还把这个出身低贱的洗脚婢的儿子和我的婢女也带来,简直荒谬至极!” 声音虽小,可其中饱含的怨怼与不屑却清晰可闻。
独孤默曦仿若没有听见这番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二公主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道:“二公主不必如此心急,究竟谁是谁非,皇上自会明察秋毫。” 凤无期听闻此言,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对独孤默曦的信任与感激,仿佛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她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片刻之后,御书房内传来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镇南大将军府的独孤默曦小姐求见,二公主、三皇子凤无期一同前来,说是有要事向皇上启奏。” 紧接着,便传来皇帝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宣!” 小太监听到指令,立刻快步走出御书房,站定在门口,神色庄重,提高音量,高声喊道:“皇上有旨,宣镇南大将军府独孤默曦小姐、二公主、三皇子凤无期进殿!” 说罢,他双手用力推开大门,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做了个请的手势 。
御书房的雕花木门,在吱呀声中缓缓被推开。微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墨香,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悄然涌入这片静谧而庄重的空间。独孤默曦、二公主与凤无期,怀揣着各自的心思,依次踏入这权力的核心之地。
刚一跨进门槛,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们淹没。这股威压,源自于至高无上的皇权,源自于历史的厚重,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变得黏稠而凝重,压抑之感让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无比艰难。他们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心跳也愈发急促,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命运的薄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