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子上的东西,"王氏继续说,"有一半都是张氏自己添的。你父亲不仅应了,还让她自己去库房支取。"
"不说这些了。"王氏打断她的话,"既然你要操持这桩婚事,就按着单子来办吧。只求快些把人打发出去,也免得..."她说到这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沈如玉连忙给母亲拍背,心中却翻江倒海。
外面张氏的哭闹声渐渐小了,想必是丞相已经安抚住了。沈如玉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再看看榻上憔悴的母亲,心中一片苦涩。
她忽然明白了母亲的心病从何而来。不是因为沈如雪的婚事,而是因为父亲的偏心。这些年来,母亲在丞相府当家作主,却不想到头来,连个姨娘都能与她平起平坐。
沈如玉呆呆地站在窗边,看着那些凋零的花瓣,耳边还回响着母亲方才的话。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对她百般疼爱。那时候张氏不过是个低眉顺眼的姨娘,沈如雪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庶女。
"姑娘,"丫鬟轻声提醒道,"该给夫人熬药了。"
沈如玉回过神来,看着榻上已经睡着的母亲,心中五味杂陈。
前些日子,自己病重时,母亲日夜守在床前,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可现在母亲病了,自己肯定要用心照顾的,但是父亲,却只是匆匆来看一眼就走。
"去准备吧。"沈如玉轻声吩咐道,"记得放一会再送来。"
她重新拿起那份嫁妆单子,仔细查看起来。越看越觉得心惊。光是铺面就有三间,还都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庄子虽然不及她和沈如云的多,但也有两处上好的水田。至于首饰布料,更是一样不缺。
"这些库房里的东西,"沈如玉喃喃自语,"竟然让张氏随意支取?父亲这是..."
她苦笑一声,或许从今以后,她也该学会像母亲这样,把所有的苦楚都往肚子里咽。
沈如玉心中苦涩,更加坚定了要帮二皇子夺位的想法,只有二皇子真的上了那个位置,自己和母亲才可能翻身。
沈如玉看着那些零落的花瓣,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像那些花瓣一样,再也找不到从前的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