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落下啊。”他说道,转头看向因陀罗,“哥哥觉得呢?”
“多余的废话。”因陀罗眯起眼,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沉默不语的侵蚀之律者,“更何况,净土的归属还不一定呢。”
死者都做出来决定,统一了战线,那么生者就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栖云再次举起剑,剑尖指向侵蚀之律者,“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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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蚀之律者看着下方的人们,他们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祂不理解的意志,如此鲜活和耀眼。
“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侵蚀之律者脸上的笑容悉数褪去,祂面无表情,红眸空洞又机械。
人类,为什么会有如此热烈的情感,热烈到足以灼伤祂,这样的情感无论祂如何模仿都是模仿不了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心底传来。
看吧,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会妥协的。
虽然虚弱,但他的声音里依旧满满的全部都是自信。
你永远都无法理解和变成人类,律者。
“闭嘴!”侵蚀之律者冷漠地说道,“我还有寻找答案的机会和时间。”
“这就是你的遗言?”栖云沉声道,他有种侵蚀之律者不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感觉,难道说六道仙人的意识依旧存在?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既然要打,那么就得心无旁骛。
如此一想,栖云的蓝眸愈加纯粹。
侵蚀之律者站了起来,“我思考了很久,这果然是我的意志,我想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就像大筒木羽衣爱着人类一样,我也无比珍视自己的存在。”
在侵蚀之律者侵蚀净土内的灵魂的同时,这些灵魂也在不断地影响着祂,人类最朴实,也最纯粹的愿望,那便是简简单单的,活下去。
我想要活着,不想死去,活着活着活着活着……
在日复一日的影响下,侵蚀之律者自然而然地诞生了只属于祂的,最初的愿望,那便是活着。
于是在净土站稳脚跟之后,祂从记忆中收集情报,得知几位律者对同伴并不友好,甚至有好几位律者已经死在他们手下,侵蚀之律者便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了。
好在大筒木羽衣的灵魂足够虚弱,千年的时光磨损了他的意志,竟让侵蚀之律者钻了这个空子,成为了主导。
不过六道仙人并没有坐以待毙,他或许没有反抗的能力,但依旧试着去影响和感化这位无心的律者,目前看来还是小有成果的。
栖云可不接受侵蚀之律者的说辞,他有着自己的善恶观,也早就看透了侵蚀之律者的自以为是。
“你不就想着两头通吃吗,冠冕堂皇什么。”他冷笑着说道,“你既不想违抗崩坏意识的命令,又不想站在你眼中只是蝼蚁一般的人类,想要成为通赢的庄家,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将净土交给我有什么不好?”侵蚀之律者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我们完全可以共处不是吗,只要维持这种对峙的假象,死去的人们也没有真正的死去,他们还会来到净土,和他们的家人一起。”
侵蚀之律者终于暴露了祂的真实目的,祂无法违抗律者的使命,又不想与已成势的栖云等人对上,祂的赢面不大,唯一的办法就是互相制衡。
老实说,侵蚀之律者的条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还是有人无法接受。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止水忍不住向前一步,红眸如深红如血,“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无法和活着的亲友再见面,而且这对于活着的人也是一种打击,我们是不会接受这种条件的!”
他就有过这样的经历,在净土的生活真的快乐吗?对止水来说实在是太过空虚了,仿佛永远不变的人和事物,只能逐渐凋零遗忘。
净土的时间是停滞不前的,可现世却永远都在前进,时时刻刻都有崭新的事物出现,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
侵蚀之律者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彻底失去了感情,“那就这样吧,我接受你们的挑战。”
祂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黑红色的雾笼罩着祂,随后祂融入了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