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与叔钧今生今世终究是有缘无分......
一念及此,元安公主心痛如绞,她缓缓垂下头,泪水再次涌出,默默抽泣起来。
而一旁的崔皇后则仍旧气恼不已,对着女儿继续喋喋不休地数落道:“平日里,阿母都是如何教导你的?我再三叮嘱你要老实安分,不给你大兄添麻烦,为何你就是不肯听呢?
现如今可好,不仅得罪了兰陵萧氏,还将自己心仪的郎君越推越远,这下你满意了?”
“为了一个男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还有个公主的样子吗?!”
元安公主垂下的头越来越低,似有千斤之重,再也无力抬起。
她知自己如今已无颜面对阿耶阿母,心中满是愧疚和懊悔,她清楚地明白,正是自己的过错,才使得皇室的声誉受了牵连,这个错,她得认。
听到母亲那饱含失望之情的话,元安公主的心疼痛难忍,她双手紧抓住被褥,泪水大颗大颗滴落,声音颤抖而微弱:“阿母,对不起,都是女儿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
女儿只是太喜欢萧三郎了,您曾说过,我身为公主,理应配得上这世间最为出色的儿郎,可女儿并不想要什么天下最优异的儿郎,我心中只叔钧一人。
我满心期待着能让他看见我的真心,与女儿执手相伴走过这一生。为此,女儿一直在不懈努力......”
未等元安公主把话说完,崔皇后便怒不可遏地厉声喝断:“住口!即便你再怎么钟情于他,这也绝不能成为你伤害众多无辜之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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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公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连连点头应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这次的确是我犯浑,女儿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哼,现在才知道认错?那之前为何要一意孤行呢?”崔皇后余怒未消。
元安公主干巴巴道:“女儿只是想让叔钧喜欢我......”
“所以你连脸面都不要了?尊严也不要了?”崔皇后听后更气,“以前你缠着他,被人下药算计,后来又追着人跑遍大晋,而今呢?买凶杀人?!亏你想得出来啊!本宫都不敢这么想啊!”
“你可以喜欢他,甚至可以大张旗鼓去追求他,然,你绝对不能使用这般令人不齿的手段来获取一个人的真心!这种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真情,其来源本就不正,迟早有一日会东窗事发,而你也必将为此承受惨痛的代价!”
“看看你现如今这副模样,为个男人低三下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如此作为,人家不但不会对你心生怜悯或爱意,反而只会越发轻视于你!”
“你不妨在建康好好打听一番,听听众人都是如何议论你的,瞧瞧你的名声已败坏到何种程度!事到如今,为何还是不知收敛呢?”
“以往那些个小小的打闹也就罢了,权当是年少无知犯下的过错,但此次是活生生的人命案子啊!你阿耶尽力保下你已是不易,你再不悔改,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劈入元安公主的脑海之中,瞬间将她从迷蒙混沌的状态里震醒过来。
一时间,元安公主惊得呆若木鸡,再也无法说出半个字来,心中却是悔恨交加、愧疚万分。
崔皇后气得心口疼,她举帕擦了一下眼角泪花,“现今,你阿耶为给萧氏一个满意的交待,已下定决心待你养好身上的伤势之后,便送你前往瓦官寺去潜心修行,也好借此机会改掉你那乖张的性子!”
元安公主听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刚想要开口辩解几句,崔皇后却眼疾手快地截断了她的话语:“闭嘴!此次无论你想说些什么,这瓦官寺你是非去不可了!谁叫你自己闯出这么大的祸端来?!”
元安公主只觉得心口一阵发凉,那凉意仿佛能穿透身体直达骨髓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就那样呆呆地坐着,宛如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时间在这一刻都好似凝固了。
崔皇后一通指责发泄过后,又是心疼抱住女儿,道:“你为了男人,对得起阿母吗?对得起你大兄吗?在做那些事时,你可有考虑过我们?在你遇到危险时,萧三郎会担忧得食不下咽吗?会奋不顾身救你吗?不会,只有你的血脉亲人才会真正的关心你啊!”
是啊,萧三郎只是个不喜欢她的外人,可她为了这个外人,辜负亲人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