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马扎看似简陋,却摆在一块隐隐泛光的石板上,那是专门开凿出来的垂钓点。
无论他坐在哪里,这片地方都在为他服务。
眼前这片水库,半山开发的别墅群,甚至整片山林,都是这位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私人财产”。
也正是这一天,狄伦知道了行政派对付舒良策的这一道后手。
那位大人不习惯用光屏看资料,狄伦就精炼文本、亲自整理好所有纸质文件,戴着手套毕恭毕敬朝他递上那些资料。
只不过对方却是接也不接,双手依旧稳握钓鱼竿。
狄伦习惯了,干脆一页一页翻动着给他讲,期间因为怕惊扰到水下咬钩的鱼,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在翻到于白的那一页,那位大人终于肯抬起眼皮。
盯着纸质档案上,于白的证件照,只是淡淡一句:“我认得他。”
不过却也没再说更多。
狄伦疑惑,但毕竟于白是大人们的“亲选”,自己也不敢乱问。
思绪又回到当下。
对面又是几句点拨,却让狄伦再次愣神,他努力克制下想要反问回去的欲望,发现对面挂断了通话。
狄伦站在原地,消化着刚刚那位大人点拨的信息——
大概就是,警队内部两派的斗争,关键要看于白的态度,谁牢牢把握住于白,胜利的天秤就倒向哪边。
狄伦注意到了用词,是“把握”。
既然是“把握”,那自然就有“把握”的艺术。
头顶冰冷泛蓝的灯光微微闪动,似乎提醒了狄伦什么。
他从办公柜里翻出那天于白的那份服刑档案,文件夹里正夹着一根彩色的鱼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