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润一行人一进入道观大门,就明显地感觉到整个道观上下都肉眼可见的紧张且慌乱,有些人明显是处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但是却在强迫自己去做事的状态。
齐润心中略有预感,自己揣测,这几日也差不多了,只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有些忐忑,他让王白带着崔、郭二人去自己的宿屋等候,自己和张芙蓉快步来到后堂,只见大堂里的人反而没有外面那般慌乱,只是寂静得可怕。
堂上正中央坐着张角,左右分座两人,其中一个正是那晚遇到的张宝,另一个稍年轻些的大抵就是张梁了,再下手坐的那十几个年纪不等的人,齐润就都不认得了。
齐润和张芙蓉先向张角施礼,正要与其他人见礼,张角一指堂口的两个座位道:“不需絮烦,先坐下,等元义来再说。”
“唯。”二人见张角如此说,也就不再言语,乖乖的挨着坐下等着。
这一等就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早已暗下,整个大堂只有堂中央的三个火盆的光亮,四周黑黢黢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好像在思考各自的事情,一个个坐在那里仿佛雕像般动也不动,火盆里火苗的噼啪声和偶尔的咳嗽成了大堂里唯一的声音。
整个大堂阴郁的可怖,齐润一会看看堂上闭目养神的张角,一会看看堂下坐着的各人,正在疑虑不定之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捏住了齐润的手。
齐润扭头看去,张芙蓉正忽闪着大眼睛望着齐润,在火光的摇曳下她的眸子里也满是忧虑的神情,齐润看着她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聊作安慰而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却全然不觉自己手心里也都是汗。
“掌灯!”
就在齐润看向张芙蓉的当口,张角那独特嗓音穿透寂静在大堂里来回激荡,再看时,张角已经站起来了。很快有几个小道人捧着灯台走进堂来在四下安置好,于是刚才还阴森黑郁的大堂瞬间光亮了起来,油灯特有的黄色明亮让堂上的温度都上升了些。
“呵呵,惭愧了,上了年纪,刚才不小心睡着了。”张角似乎察觉到堂内的压抑气氛,于是摆了摆手笑着对众人如是说,他这句略带歉意又轻松自如的话却像一泓清泉流入久旱的田地里,堂上众人就像忽然活了一样,有的在笑有的开始交谈,甚至有人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