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和六年(183年) 9月(8)

“店家好茶,我这一喝过,就觉得顺气通畅了许多,这不,现在也不怎么咳了。”

“谢贵人赞,贵人是识货的,实不相瞒,我这茶别看鄙陋,倒有几分药用,常有伤风受寒的人喝过便觉好的。”店家见有人捧就顺杆儿爬,很有几分得意。

“嚯,你这茶里添了板蓝根了吗?”齐润笑道,见店家不接茬,于是转口问道:“店家,大树楼桑村离这还有多远?”“回贵人,楼桑村离这不远了,过了前面的高庄屯,再往西三十来里地就是。”“唉,听说他们村那有棵大桑树。”“那是啊贵人,不然怎么叫大树楼桑村呢,它们村那棵树,可可有五丈高,树荫能遮小半个村,您就往正西走,离村三四里远就能看到树冠。”

齐润跟店主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就看日头偏西,估摸着老少二人去了得有两三个小时了,也不见回来,正在寻思怎么不管啥年代女人逛起街来就是不看时间,忽然从村口走过俩人正在交谈。

“那丫头眼见是活不成了,那张爷庄客的东西也是好偷的?”“就是啊,我看那丐婆子就在那里跪着嚎啊嚎的求情,叫人听不得,可也没见张爷有罢手的意思。”“还不是那丫头一口咬定不是偷的,这张爷能抹下脸?”“可怜。”

齐润听得不是味,心中一阵发紧,赶忙就离开茶摊往庄里走,店家也不拦,伸手把裤衩掖怀里了。

齐润快步而行,一边走一边找,渐渐就看见前方有人聚集,连忙奔了过去。分开人群一看,就见老婆子跪在一个脸上有疤的壮汉面前不住地磕头,一边哭一边喊:“求爷给说句话吧!求爷给说句话吧!”那个壮汉理都不理,就看着场子中心发乐。

齐润也往场子中心看去,就觉三魂七魄都炸了,只见喜童一丝不挂地被吊在树上,蓬头垢面,浑身上下布满了红肿瘀紫和鲜红血痕,此时正垂着头,双眼紧闭,从七窍里流出血来,旁边围着三个壮汉,各持一根短棒还在不断抽打,旁边一个极魁梧的黑大汉坐在石头上,一手拎酒坛,一手指着骂:“继续打,看她还敢不敢说不是偷的!”

“住手!你们为什么要打人!!”

齐润大吼一声就往里面闯,早有两个人叉着棍子把齐润拦住,只见坐在石头上那黑大汉站了起来,其人足有八尺高,膀大腰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你是哪路的狗杀才!敢管你张爷爷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