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是气运最盛之人!

人群迅速分开了一条道路。

而宁亦便看见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穿着道袍的相师,带着两个道童,迈着四方步,缓缓而来。

这便是陶洪了。

他气场十足,一登场,便让那些质疑相术的百姓都闭了嘴。

而他走到宁亦身前,更是气度雍容,宽袍大袖,轻轻一揖。

“小哥眉宇间透露一丝急切,似乎是要印证什么物事?”

宁亦一怔。

便知道这陶洪,果然是有本事的。

单单只看了自己一眼,便差不多把自己心中所想给点了出来。

但他此时怎可能承认,只是冷笑道。

“我在山里,听闻你相术无双,可你一无发掘一个气运之子,二无为颓败家族宗门续过命,你怎敢厚颜受了那天下第一相师的称号?!”

陶洪拢在袖中的双手,悄悄攥紧。

宁亦所说的,确实是他没有达成的成就。

而从一个相师来看,哪怕平日里算得再准,但没有一个傲人业绩在手,那也是怪不得别人质疑的。

但并不是陶洪做不到这些,而是气运之子寻常难得一见,而为宗门续命这等,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当然此刻尽力解释,也不过是落了下风,陶洪便道。

“天下第一,不过同行抬爱,再说我等相师,得窥天机,已是万幸,其余的,也还看上天给予的缘分罢了。”

这却是说,自己不是不行,只是时机与缘分未到罢了。

宁亦微微摇头。

“不过借口罢了!我看你不是遇不到,而是根本找不出来!”

陶洪便也摇头,语音中微有怒意。

“茫茫人海,哪个相师能对身边的每一位过客俱都留意!”

“你连这都不能?看人气运,不是一眼就够么?”宁亦此刻,脸露嘲讽,图穷匕见,“要不然,你在周遭人群里,随意挑选一个,我必能找出一个气运更好的来!”

“胡说!”陶洪再也忍不住,只以为眼前这人,是胡搅蛮缠之辈,“气运有定数,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哦,就是说你做不到?那麻烦你大声说一下,自己不配天下第一相师称号,便把称号给我吧!”

这怎么能答应?

陶洪气得笑了起来。

他虽说称号是同行抬爱,但其实内心是很自傲的。

相术一门,他钻研一生,自问成就非凡,已是一览众山小的境界,哪愿被人这般看低!

眼下见宁亦越发过分,便收拾心情,盯着周遭人,仔细看了起来。

不过二十多息,他便果断指着一个大腹便便,穿着丝绸衣物的胖子道。

“方圆百米内,三日之间,定是此人气运最盛,且不过半个时辰,便有天大喜事降临!”

说完,便斜觑宁亦,“如何,你便点一个出来,比他气运更盛的?”

那胖子,见陶洪这么断定,顿时喜不胜收,脸上溢出大大的笑容来。

宁亦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他运转灵气,灌注双目,而后扫过在场所有人员。

顿时,视野中浮现无数丝丝缕缕的并不算纯粹的白气,就像密林中的雾障一般。

说这些气不纯粹,是因为它们从人身内里生发,白气最多,但也有一些黑色丝线,青气或者金色气雾夹杂。

按望气术书上所说。

黑色丝线,一曰劫难,二曰灾病。

青气主前程家业,金气乃修为外显之态。

更有红气,紫气之流,那是人中龙凤才能有的了。

至少,在场的,只有陶洪以及几个修者,散发着金气,红气都无,更不用说虚无缥缈的紫气了。

陶洪指定的那个看起来就有钱的胖子,白气凝实,黑气极少,而青气正在肉眼可见地不停壮大,从形状变幻来看,应该是要添丁了,而且是男丁。

周边这一圈,确实算这个胖子气运最盛。

其余的,都是气运平平之人,甚至有一个,清瘦的书生,黑气凝结,有压过本身白气的趋势。

那是重病缠身,外显夭折之像。

不过,他头上,却有一点青灵不灭,虽弱,但极其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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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便盯着他。

人的气运,如果不被干涉,确实是有定数的,生老病死,只不过是身躯在时空里走了个过程。

气乃过去一切在现在的表象呈现,不可更改。

但‘运’却是可以操作的。

书生见宁亦凝视着自己,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妥,只是尴尬地作了个揖,而后腼腆的笑起来。

他叫侯玉春,二十五岁,大儒之后。

因自小体弱,修习儒家浩然气,十年未有入门,是以从小有些自卑,拙于言,所以一心扎在故纸堆,看了不知多少经典。

那陶洪见宁亦盯着侯玉春看,顿时大笑。

“阁下真是好眼光,挑了一个气运最弱的!此人面容病态,四肢羸弱,又有黑气凝实,只怕命不久矣!”

周遭众人,便‘轰’地一声,齐齐看向那书生,议论纷纷起来。

“大相师一说,我看他果然是个病痨鬼的样子!”

“铁口直断,岂是浪得虚名?我看那魔教小伙,不过是来送声望的!”

“这书生我倒认得,浩然气也修不出来的废物罢了……”

“……”

被人这般评头论足,书生便在人群中,羞惭掩面。

他本想离开此地,哪知几个泼皮,好奇接下来的发展,便笑嘻嘻地围住了他,不让他走。

这世界的人,惯常欺善怕恶弱肉强食。

书生短短片刻,便受了许多鄙视之言。

直把一张脸,涨得通红。

围观众人,只是奚落这瘦弱书生,宁亦却在他眼中,看到了不甘,隐忍,还有如悬崖之上的松柏,虽处绝境但生机勃然的斗志!

便是此时,宁亦一声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