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上任,他暂时只想守境安民,不想与梁山有太多冲突。
几个月来,双方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他没有想到,梁山的人,却突然来找他了。
而且,来找他的人,居然还是杨哲最信任的人之一,屠龙手孙安。
看到张叔夜屏退左右,知道自己身份,仍旧泰然处之的时候,孙安对他不由得又敬重了几分。
若是自己此刻发难,他必死无疑。
可是,张叔夜似乎毫无畏惧。
孙安笑道“当日张相公孤身上任,我家寨主便对相公极为推崇,小人还有些不信。今日得见方才真信了!”
“此话何意?”张叔夜一愣。
孙安便将当日梁山得了音讯,他想下山取张叔夜性命,却被杨哲拦下之事,说了一遍。
被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看重,说他是大宋难得的清官忠臣,不忍相害……
张叔夜的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
他甚至觉得,若杨哲不是土匪,或许他们还能成为知己。
只是,他知道,这不可能。
官是官,匪是匪。
于是,他强自将思绪拉了回来,看着孙安冷冷道“孙头领,你来见我不会就是想说这些的吧?你方才说,那关乎数十万百姓的大事,又是什么?”
孙安没有隐瞒,将段景住打探消息受伤,马灵千里送信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张叔夜闻言,眉头紧锁了起来“此事事关重大,我如何能信你?”
孙安道“我家寨主哥哥相信相公,方才让小人前来送信。信与不信,只在相公一念之间;数十万百姓的安危,也在相公的一念之间。”
张叔夜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却听孙安又道“相公便请想一想,小人诳诈相公又有何好处?若是辽兵南下,头疼的是朝廷,受苦的百姓,却与我梁山何干?”
“我水泊梁山,既然不怕官军围剿,自然也不会怕他辽兵。”
“我家寨主哥哥,不忍百姓受苦,方才让小人来告之相公,相公何故见疑?”
张叔夜闻言,猛地站起身。
他朝孙安深深一揖,道“若此消息为真,张叔夜替河北和山东,数十万百姓,谢谢杨寨主。 ”
孙安大惊,慌忙将他扶起。
从太守府出来,孙安与马勥、马劲兄弟汇合,径直出了济州城回梁山。
孙安的心中,对张叔夜又多了几分敬佩之心。
心中不由得感叹,杨哲看人之准。
张叔夜与寻常官吏,似乎真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