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周六百多年,从没有一个帝王像当今仁宗皇帝陈煜这般的“勤勉恭顺”,从每年三月初七开始,至四月初七,整整一个月时间,他风雨无阻地抛开所有军机政务,深居到皇陵跪经。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大周六百年,不曾有任何一位他的先祖像他一般荒唐,一般罪孽深重,就因为一段情欲,几乎就成了亡国之君,几乎断子绝孙……
九五至尊,第一高手,强敌来犯之时,身着内官太监的衣服仓皇出逃,这样的场景,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那么历历在目,即便他们杀光了当年所有知情的人,却不能自欺欺人……
陈煜之耻,同样为秦夜之耻,而耻辱最是不愿被人提起。
秦夜的双眼并不能看见大周皇陵,但是他的心早已到了那里,他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仿佛那片树影婆娑的密林中又站着那十道让他终身难忘的人影——太宗十剑士!
长驱直入,闯中原,入长安,败尽大内千百高手,几乎毁灭陈氏皇族……桩桩件件便成就了如今聂云刹的刀魔之名,让人闻风丧胆。但是,他们只用了一件事,就成就了与聂云刹和林浪夫齐名的地位,那就是施展十绝剑,逼退聂云刹。
青史会留存多久,耻辱就会跟随多久,秦夜和陈煜的耻辱跟随多久,聂云刹和太宗十剑士的名声就会留存多久……
因为剑心不稳,所以秦夜背上的宝剑一直叮当作响,寒光待发;他的视线离开深邃漆黑的宫殿,看向遥远的东方,那里,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正在汇聚,风暴中站着两位当世天骄——剑圣林浪夫和刀魔聂云刹!
“天骄当世,有他二人在,普天之下皆看客!”
悲骨画人心有所属,叹了口气,转头才发现晨妃不知何时从那株被砍断的梅树下挖出一个泥封酒坛,正捧了过来。
“砰”的一声,晨妃小心翼翼地解开盖子,酒香瞬间混着夜风弥散开来,她举起坛子,激动的说:“你闻闻,香不香?这可是我十四年前从家乡带来的,我母亲亲手给我酿的酒,本来是给我大婚用的,你尝尝呢!”
本来是大婚用的,可是没有用上,最终埋藏十四年,却让他喝……悲骨画人看了看她波光摇拽的眼睛,脑中挣扎纷乱,一把接过坛子猛灌了几口,醇香柔绵,不禁赞叹道:“果然好酒!”
“呵呵,是呢!”
晨妃接过坛子,又仔细封好才递还给他,嘱咐道:“你带回去,不许给任何人喝,自己留着,慢慢喝!”
“嗯,”悲骨画人点点头,站起身来又随手放下一支雪白的芦花,这才纵身跃起,“放心,作为补偿,我一定会带你走,一定!”
晨妃拾起青石上的芦花,好似嗔怒地说:“真是块木头疙瘩,送花,谁会老是送这样的芦花,哪个女孩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