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光恭喜我啊，我也恭喜你啊冠军。”黎星光速反应过来，“搞得像冠军是什么旺旺碎冰冰，你一半我一半的。”
“班长打的真好啊。”
“确实，我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
“你说实话，你前面是不是放水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黎星摸了摸后脑勺，吓得身后出了不少冷汗，“放点水看看人家实力我觉得没啥，后来不就认真了吗？”
“决赛还放水，展示容错吗？”
“别光说我啊，你半决赛不也放我水了吗？”
“老师，我何德何能放你水啊，只是没打好而已，心有点乱了。”
黎星站到了简柚柚的旁边，把简柚柚脚下的石头轻轻踢到了自己这边。
“是因为他们吗？”
“嗯。”
“你讨厌他们吗？”
“本来是讨厌的。”
“现在呢。”
“也没什么变化。”
“那这‘本来’就没啥意义了。”
“确实。”
......
“其实，在决赛之前，有人找过我。”
“嗯。”
“那个人.......跟我说了很多，主要是关于你的。”
“他说什么了？”
“他希望我们能为未来多着想，想想我们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所以你想好了吗？”
“我，其实还没想好，因为我希望我的未来里能有你的参与......”
“我吗？”
“对，简柚柚，你。”
“......”
“我想听听，你的未来，你是怎么想的。”
“......”
“柚柚。”
简柚柚缓缓将头转向了黎星，双手背在身后，小皮鞋轻轻地在塑胶跑道上来回摩擦，像是在犹豫不决，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我输了啊。”
“嗯？”
“我说过了，我只有拿到了两个冠军才会有勇气和资格接受你的表白，但，我失败了。”
简柚柚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她和黎星的约定，虽然故事并没有这样圆满地行进下去就是了。
“那你和吕尚瑾呢，你们的赌注呢？你不是要答应她的所有要求吗？”
黎星提了这么一嘴，看着简柚柚愣了一下的样子，大概是快要忘记这茬了。
“她，没有找我，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仿佛就是为了等简柚柚说出这句话，黎星地嘴角扬起了笑容。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指令覆盖吗？”
“嗯，怎么说这个？”简柚柚又是一头雾水，她只记得是决赛开始前黎星跟自己提过一嘴的术语，实际上她也不清楚有什么意义。
在一项指令出来之前连带输入另一项指令，根据外界的因素自适应变化为两项指令中的任何一项。
“给你看看实际运用吧。”
黎星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条，轻轻递到了简柚柚的手里。
————
“你，和柚柚打赌的后续怎么样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没找她说这事呢，说起来我赢了的话她可是要满足我任何要求才对。”
“那，吕尚瑾，能不能帮帮我。”
“当然可以啦，怎么了？”
“帮我写个东西，可能要用一下你的这个要求了......”
“无所谓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不然我俩也不会都忘了。”吕尚瑾笑着接过黎星从口袋中拿出的纸和笔，“写什么？”
“嗯......这个。”
吕尚瑾看着黎星的脸，漂亮的眼睛睁得老大，甚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上去也是震惊到了极点。
“啊反应有必要这么大吗？”黎星也是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小子，藏的挺深啊。”吕尚瑾震惊归震惊，但还是豪爽地在纸条上面大笔写上了一行字。
“也没有吧，我感觉可能是你对感情方面的事情太迟钝了而已。”黎星拖住自己的下巴，“嗯，当然不是在骂你。”
“这我自己也知道的，没办法，生来就这样。”吕尚瑾将纸条抵回黎星的手里，“搞定。”
“谢谢你，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黎星轻咬嘴唇，只感觉情绪涌了上来，甚至有点想哭的意思。
这就是吕尚瑾啊，如果说全世界都变成坏人也只有她会善良依旧，这点是黎星再确信不过的。
“朋友的地位只能排第二啰。”
吕尚瑾笑了笑，朝着面前的少年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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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简柚柚接受黎星的表白（赌约胜利者吕尚瑾的要求，请务必遵守）。”
看着纸条上的文字，简柚柚只觉得哭笑不得。她抬头看了眼不好意思的黎星，黎星却局促地把手放在胸前，看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就叫指令覆盖吗？”
“嗯，对，差不多。”黎星老脸一红。
“你是什么时候想好这一出的？”
“突发奇想吧，决赛之前你跟我约定后我就这样想了，属于是安全保险。”
简柚柚将纸条轻轻折叠，揣到了口袋里：“黎星啊黎星，你简直是天才。”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黎星这样扯淡向来脸不红心不跳，但现在他还是羞怯地把头埋了下去。
笨蛋啊，说到底这还是表白的延续，居然整这么一出......真的没有问题吗？
该正经的时候也不太能正经起来，这就是黎星，改不掉了。
......
良久的沉默。
上课铃声响起，这是最能代表青春的声音，它的响起象征着青春的列车向前正全速前进着。
去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的花坛前人来人往，忙于追赶眼前时光的学生们遮蔽了黎星和简柚柚的身影，他们像是罚站似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任由人潮冲击着。
无论在对方的眼中他们是多么特殊的存在，但在这人潮之中他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可待到人潮散去。
少年和少女拥抱在一起。
仿佛就像是当初少年牵着少女的手，一起从学校逃亡出去那时一样，二人轻轻地拥抱在一起。
斜阳披落而下，二人的身影被拉的好长好长，映照在少女素白色的长裙之上，宛如灯光下被花童托起的婚纱，在倒影之中他们好像已经长大了，越过了漫长的时光，步入了神圣的殿堂。上课铃声依然不停，像是礼堂的钟声似的，格外应景。
没有言语的交流，只是感受着对方身上的体温，看着对方的双眼。
而这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向来如此。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足以胜过千言万语，这是独属于他们的默契。
铃声停下。
少女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衣角，俏脸羞得通红，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教学楼。
“上课了。”
“喔......还真是，那咱们得赶紧走了。”
少年轻轻牵住了她的手，少女也迈出了轻快的脚步，二人一同朝着教学楼奔跑而去。
————
2000年的秋天，黎星恋爱了。
————
“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
“当然当然，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啊，肯定的。”
.......
“只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要和她好好谈谈......这不是小事，这......”
.......
“喂？喂？柳生社长？”
......
西装革履的男人挂掉电话，无力地瘫坐在办公桌前，除了闭着眼睛感受着昏暗的灯光外什么都做不到，整个人憔悴的样子让人心疼。
但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简讯有气无力地拿起手边的圆珠笔，在本子上写起了千篇一律的任务报告，但是仅仅是写了两个字笔就开始卡油了，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挤不出来一个字，连纸页都被划破了。
“妈的这死日本佬！”
随着一声巨响，圆珠笔狠狠砸在了玻璃上，又准确地反弹进了简讯脚旁的垃圾桶中。
垃圾桶里面堆满了泡沫饭盒与方便面，以及另外三四支写不出字的圆珠笔。
日本人引以为傲的工匠精神做出来的圆珠笔就这水平吗？连写三四个字都难吗？
......
他深呼吸了一口，努力不让愤怒冲昏自己的头脑。
最终，简讯轻轻地拿起了桌上的合照，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苦笑。
————
“当当当！柚柚你看，我们马上要上飞机了！带你回爸爸的老家，拆那！”
“嗯，我知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坐飞机吧，那么大的飞机爸爸都没见过。”
“很大。”
“来来来，拍张照纪念一下，尼桑尼桑！阿诺.......”
“别....别麻烦人家啊！”
“阿里嘎多阿里嘎多！来来来，柚柚，说茄子！”
“不要......”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