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声音甜得，起码四个加号。

梁沐风很受用，但还是故作矜持地说道：“嗯，说吧，是什么事。”

林洛雪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这走访了几个候选资助学生家庭，发现了一些小问题，想跟你咨询一下。第一个是……”

林洛雪将见到的几个家庭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补充道：“吴秘的意思是，放弃对这几个家庭的资助，但我觉得或许还是应该给这几个孩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们的意见有了分歧，所以想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梁沐风好奇地问道：“你是理事长，若是有分歧，自然应该按照你的想法走，怎么会想起来征求我的意见？”

林洛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毕竟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梁沐风想了想后，回答道：“你这种虚心求教的态度很好，但在下属面前表现出来就有些不合适了，这样做容易损害到自己的权威。”

林洛雪不解地问道：“可如果我错了呢？”

“只要不是关系重大，错了就错了。你身为大权在握的领导，有错的权利。只要错误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影响，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回来。反倒是权威这种东西，一旦失去就不好找回来了。”

“可我毕竟没什么经验，说话底气也不足，我担心犯错的话更容易被人看不起。”

“唔……你的担忧倒也不无道理。好吧，做一个擅长听从下属意见的领导，也不失为一个好领导。”

“好了，先别说这个了，你先跟我说说，这几个人我到底该不该资助。”林洛雪追问。

梁沐风回答道：“吴秘的意见是对的。”

“放弃资助？可为什么呢？”

“这世上想要改变命运的人有很多，是否值得让我们帮助他们改变命运，取决于他们自己是否想要改变命运。如果他们没有这个想法，那么我们的资助就成了费力不讨好，甚至有可能被怨怼攻讦。我们做慈善虽不为名，但也不能任人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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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第二个孩子呢？我看他对学习还是很热衷的，成绩也还算不错。”

“这种人啊，若是搁二十多年前，我其实也是会资助的。”梁沐风叹息道。

“那为什么……”话说到一半，林洛雪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觉得，他很像我爸爸？”

梁沐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若是能白得一笔钱，没有几个人会拒绝。但他们会见好就收，还是得寸进尺，我实在是预见不到。出于规避风险的需要，我只能选择放弃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