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也没指望无了能认出这印记,毕竟他早已退隐江湖多年。李莲花把纸重新收入怀中,神色渐渐沉静下来。
无了沉思片刻,又问道:“她的伤势极重,非寻常武林中人所能造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浮现出对梅若雪复杂的情感,既怜惜又无奈,想笛飞声差点将人打死,心中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事情牵扯甚多,现在情况无法详述,他只得挑简要的说:“笛飞声重出江湖了。我们因一些事遇上了他。梅姑娘好像与他有血海深仇,本是个冷静知进退的人,但在见到笛飞声后,便失了理智与他拼命……便成了如此。”
无了正要开口,禅房的门忽然被从内缓缓推开,石水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烛火在她的背后微微摇曳,映出她眼底一丝无奈与疲惫,显然刚才的治疗没有顺利。
“无了大师,”石水低声说道,语气中夹带着无力与遗憾,“我试了几次,每次真气一旦注入,就被她体内暴走的真气撞了回来,根本无法顺利到达心脉。”
话音落下,三人陷入沉默。空气仿佛被这一句无望的话语凝住了,房内外瞬间静得可怕。
石水的目光从李莲花和无了身上扫过,带着深深的困惑与担忧,轻声问道:“如何是好?”
无了低垂着头,不发一语。作为医者和李莲花的老友,他内心挣扎。他的推断或许正确——如果用至柔至纯的内力,李莲花的扬州慢,或许能够冲开梅若雪体内的真气。然而他很清楚,李莲花如今的状况,每动用一分内力,便是在加速自己的衰竭。这条路,未必是解救梅若雪的路,反倒可能是李莲花的绝路。
无了眉头紧锁,心中苦苦挣扎,不知该不该将这个法子说出来。李莲花见无了神色犹豫,便知他必有隐瞒不说的事情,语气不由得变得急切起来:“和尚,梅姑娘现在命悬一线,你若有任何办法,还是直说吧。”
无了看着李莲花,轻叹一口气,最后终于开口:“她心脉处那股力量,生机颇为强盛,若能以同属生机勃发一脉,至纯至柔的内力引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石水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若论疗伤效果至柔至纯的内功心法,世上怕是只有门主的扬州慢可行,但……”
李莲花一听,目露轻松,笑了笑,道:“我祖传的刺穴手法,绵远流长,或许可以替代直接用内力引导。”他的声音虽轻,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决然,“不过,这就只能冒犯了。”
无了和尚知道李莲花的决定,但也没有阻止,这大概就是天地万物皆有缘法,命定的纠葛,兜兜转转也脱不开,只能叹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