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退休之后的林若甫乖乖在梧州养老,一年中对朝中之事全不过问,表明了自己坚决退下来的意思,如今范闲携妻拜访老丈人谁也说不出啥来。
“听说明家老太婆死了?”
范闲知道他并关心具体过程,只是随口一问。
“他儿子动的手,”他嘲讽地说:“不得不说,明青达这一招玩的挺狠,现在江南所有人都知道,明家老太君已经因为我的过度逼迫而悬梁自尽了,我总不好再逼的太狠。我那个便宜老爹,确实想要收回内库,但是却不希望看到江南动荡。”
“你们什么时候启程?”旻科说道:“我和若若也好早点儿继续我们的旅行。”
“就这几天,”范闲怔怔地看着正堂里的大箱子,有点儿犯难,“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旻科知道他说的是箱子里的巴雷特,而不是箱子外的银子,这东西是范闲最后的力量。
“要是你心大的话,还就这样放着,若是怕丢,就还带着呗。”
“那也太怪了,用船载着上任还能说的过去,拉着去见老丈人就太刻意了。”
几天之后,范闲一家启程去见老丈人,旻科与若若继续南下游玩。
在两广地区盘桓许久,然后从中路北返,准备回家过年。
年关将近,两人终于接近京都。
这一天,传来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这两年当朝最红的小范大人,在京城外遭遇刺杀,险些丧命,这已经够惊悚的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八卦消息,是从北齐方面传过来的,小范大人不但是当年叶家的后人,而且还是当今庆帝的私生子。
一时间人们不知道是到底先吃哪个瓜更好。
旻科两人赶在年关前回到了京都,自然免不了要拜会老丈人,恰逢范闲正在跟老范诉苦。
“北齐小皇帝搞这一出真是太过分了!”范闲不忿地说:“京城外的事情,经这么一闹,定然是查不下去了。”
老范摇摇头,“陛下本就不想继续查下去。”
起因是北齐小皇帝就范闲在京都外遭遇刺杀一事来了一份国书,斥责庆国毫无安全,竟然差点儿让范闲受伤,这件事本来让民间挺气愤的,如今小皇帝这一手,表现的过于亲近,让人很难不怀疑范闲这个南庆诗仙是不是与北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范闲虽然无奈,庆国朝廷虽然愤怒北齐手伸的太长,却又偏生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庄墨韩赠书的关系,范闲在北齐还兼着一个文教方面的闲职,北齐皇帝对自己下属表示关心,你可以说他恶心人,偏生还没办法。
鸿胪寺的人如何能忍,少不得对着北齐在京都的外交人员一顿猛喷。
这些事儿旻科都只当看个乐呵,若若问道:“你把嫂子丢在梧州了?”
“没有,她和大宝回江南了,”范闲笑着说:“她总是一个待着也是无聊,在杭州做了一个慈善机构,每天主持着倒也不嫌累。”
老范欣慰:“郡主有这份心也是好的,只是别太过操劳就好。”
转眼已经是年后,年初七,宫里传来一个消息,皇后办了一个小宴,宴请京城的诰妇,以表朝廷对她们所做贡献的赞赏。
旻科心道果然来了。
皇后设宴,旻科一个白丁男人肯定不能陪同,但是他又不放心若若一个人去,偷偷在暗处跟着。
说是宴请诰妇,实则都是都是一二品大员的妻母,若若是唯一一个三品。
皇后到来之后,一帮女人给皇后行礼,皇后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招呼众人坐下,勉励了几句,无非是感谢众人在背后对自家男人或儿子的支持,让他们能有更多的精力为国效力云云。
皇后说话的时候全程平静,并没有露出什么异色。
这些命妇们全都是吃过见过的主,当然不会有人如刘姥姥一样惊讶这个惊讶那个,都对皇后的话表示了感谢,然后皇后命人传宴。
中途没出什么幺蛾子,若若虽然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怯场,由已经被扶正的柳姨娘带着吃了一顿没什么滋味的饭就安然归家了。
旻科明白这是庆帝对自己的一次试探,或者说站在庆帝的角度来说是一次赏赐,给足了若若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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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或许觉得很给这边面子,他却不这么觉得,好在众人拜见皇后的时候只是福了一福,并没有要求跪下,否则他肯定要给那蠢女人一个教训。
既然皇帝没有进一步搞鬼,若只是这样表示一下恩宠的话,旻科倒也不是非得掀翻他。
其实从内心来讲,他是赞同大一统的。
除了阴死叶轻眉这一点儿上站在了主角的对立面,其方面来说,庆帝制下的普通人的生活水平较之一般王朝要强不少。
站在普通百姓的立场上看,庆帝无疑是一位明君。
只要对方不是作死地想要要挟或者掌握自己,旻科对他并无太大恶感,当然,也没什么好感也就是了。
正月十五,旻科陪着若若在流晶河赏灯,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书生走过来,“旻大家,我家主人有请。”
旻科看着他,冷冷地说:“没看到我在陪我家娘子赏灯吗?”
书生脸上一怒,握住腰上的剑柄,“我家主人看得起你,叫你一声旻大家,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旻科不欲让若若看到见血的场景,“什么狗东西,滚。”
那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沧浪一声拔出利剑在手,“早想称量一下你成色,别是靠着什么阴谋诡计得来的名声才好。”
旻科拍拍若若的手,示意她稍等一下。
被人搅了心情,旻某人非常不爽,他不爽,别人就不能爽。
那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嘴角似乎永远挂着嘲讽,看似高傲无比,动起手来却一点儿没有轻敌的意思,全力一剑向旻科脖子斩来,真气激发之下,剑刃之上激荡起的剑气与空气摩擦,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旻科脚下向前踏步,不知怎么地就欺进书生的剑势内围,然后很轻松地躲夺下对方手里的剑,利剑在手里闪的一闪,中年书生惨呼一声,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满脸震惊。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剑,随手扔在地上,“看清楚了吗?”
若若面有沉思之色,“你们的动作很快,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他要来斩你的脖子,阿科似乎用的趟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