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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副市长接了任务,出了市委楼就给石墩子一个电话。“墩子,你也太无法无天了,扶贫工程你也敢破坏,你认为没人治的了你?你知道吗?北三村近千村民上访了,今天呼兰县又发生群体事件,死了两个,伤了上百人,你不要说这事与你没关系。”
石墩子是嚣张,但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汪建成,还是钱永利牵线才认识的。既然汪建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敢狡辩。“老大,是这样的,这事是王副省长的弟弟王占财和钱县长安排的,我只负责派人执行。听说就把场地推平了,又破坏了一点路,一个看门老头不是没死吗?这些我都赔。群体事件真不管我的事,你问问钱县长吧。”
承认了就好,汪副市长还怕这家伙死不认账,这钱就没着落了。石墩子说完,老汪心里轻松了,直接用命令的口吻道:“好了,你啥也别说,这事是你惹出来的,所有的赔偿都是你出,一个人命三十万,重伤二十万,轻伤十万,至于石料场,你们派人和村里商量去,我只给你两天时间,三天还没处理好,市委就上报省里,省里就派公安厅打黑办和武警接手了,情况就这样你看着办。”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这时候,石墩子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打黑办'听着腿肚子都发颤。他再也不敢磨叽了,心里把王占财和钱永利家里女人问候了N边,坐上车向呼兰县驶去。车上他就开始联系钱永利和王占财,可惜两人都不接电话。他又联系公司财务,让准备五百万现金。他认为,一群穷泥腿子,哪里见过钱,还十万,五万都晃瞎了眼。死一个矿上才赔付不到十万,用的了三十万吗?至于石料场,他压根就不准备赔,好不容易拆了,赔他个个鸟。只要村民不闹腾了,几个村干部,每个人给点好处,再上王占财出面,啥事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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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副市长带着调查组到了呼兰县,先在县政府门口看了情况,从后门绕进县政府,站在三楼窗户前,拿着扩音喇叭给群众讲了些大道理。没想到一个不好,差一点又把火点了起来,吓得汪副市长撂下喇叭就去了县委,把李希尧和钱永利臭骂了一顿,然后又带人去了县医院。
汪副市长自以为有石墩子兜底,底气还是很足的。在医院里就给死伤家属开出了30万和20万,10 万的赔偿标准,赢得了家属们的好评,最后竟然有人喊起了汪晴天了。赚足了眼球,出尽了风头,汪副市长住进了龙腾大酒店,等着石墩子的陪标款来解决事情。
石墩子原本想直接来县里商量着解决问题,没想到听了自己狗头高参的话,又直接坐车去了矿上。用高参的话说,先撑两天,等他们守不住了,人心散了,在一个个攻破,这样花的钱会更少,解决事情更快。
北三村张云山手里有苏誉留下三万块钱工程备用金,苏誉让他安排所有村民的吃饭睡觉问题,没钱了联系张丽拿。一句话,给不了说法,赔不了钱,惩治不了坏人不撤退。
乡政府办公楼暖气热乎乎的,村民铺上大皮袄就地睡觉,什么方便面,包子馒头,随便吃。反正村里给每个人一天补助二十块,省下是自己的,多吃了还是自己的。
一时间,县政府就像个民工市场,楼道上横七竖八躺着人,到处方便面袋子,矿泉水瓶子能绊倒人。有打牌的,下象棋的,吹牛唠嗑的好不热闹。
死了的两个老头,是二道岭村和上湾村的,看门受伤昏迷的是石梁子村的。现在三个村都有伤亡,大家又都是石料场的股东,为了自己的利益,心是格外的齐,谁也不敢做叛徒。
张云山和周二娃,吉永成三人,主要负责给村民做后勤,一般都钻进人群里面,不允许和警察冲突,这也是三位支书定的规矩。
县政府被村民当了宿舍,县政府班子不得不进县委办公。被汪副市长臭骂了一顿,钱永利才反应了过来,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如果处理不好,把省打黑办再召过来,那可就连窝端了。石墩子一旦进去,矿上绝对不能幸免,只要是石墩子的手下,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抓进去都能判死刑,石墩子能经得起这些人的折腾吗?答案是否定的,越坏的蛋越脆弱,越坏的人越胆小,为了坦白从宽,一旦开口就全完了。
钱永利没接石墩子的电话,因为他觉得石墩子又害怕了,向自己打听消息准备安排马仔跑路。他觉得没必要,认为石墩子太胆小,自己背后还有王副省长的弟弟,这次事情就是为他做的,关键时刻他得领这个人情,还得帮着说句话。
现在他急着联系石墩子,每次都是不在服务区。他有些傻眼,不知道石墩子是出国了还是进山了。情急之下,他联系了王占财,可惜人家电话关机。
钱县长这时候,感觉到有些孤单。平时走夜路哥几个都陪着。这一次,石墩子都联系不上了。汪副市长对他也很失望,臭骂了一通后,去了酒店再也没联系他。钱永利想过去汇报工作,都被秘书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