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车子稳稳停在贫富联合会东门办事处前。董事长回头叮嘱小六在一楼等候,便拾级而上,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小六目送他离开,默默在大厅寻了个位置坐下。
小六坐在一楼大厅,愈发觉得这贫富联合会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劲儿。大厅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却没人高声交谈,唯有脚步声、键盘敲击声和文件翻页声交织,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将至。
这时,一个自称业务员的女生翩然而至,打破了小六的怔愣。她身形高挑纤瘦,一袭干练的西装套裙,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眼神透着职业性的干练与疏离。“跟我去审计科核查资料。”她声音清冷,言罢便转身前行,小六急忙跟上。
去往审计科的路上,小六好奇张望,可除了规整的过道、紧闭的房门,看不到什么端倪。审计科门口,电子门禁闪着微光,女生上前验证指纹、输入密码,“嘀”的一声,门悄然滑开。室内灯光惨白,巨大的资料柜林立,文件堆积如山,几个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紧盯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数据如流水般滚动。小六刚踏入,门就在身后无声合拢,他的心猛地一紧,愈发觉得这联合会背后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却只能跟着女生,一步步陷入这神秘氛围的深处,静静等待未知的核查流程开启。
审计科里,气氛紧绷得仿若拉满的弓弦。工作人员们仿若被上了发条,全身心沉浸在数据的深海。
有的双眼紧盯电脑屏幕,眼珠随着光标快速移动,手指在键盘上跳跃、敲击,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一行行数字、一串串代码于指尖下倾泻而出,精准录入系统;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资料,被他们迅速翻阅,纸张摩挲声轻微却急促,关键数据瞬间被精准抓取,随手标记在一旁的便签纸上。
有的正围坐于会议桌旁,蹙眉研讨文件,手中的笔不时圈点、批注,低声交流时吐出的专业术语,旁人一时半会儿都听不明白。偶尔有人因观点碰撞音量拔高,旋即又压下,回归专注状态。他们身前摞着的账本厚得惊人,账页间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可他们的目光犀利如鹰,任何一丝错漏都休想逃过。
还有的紧攥电话听筒,神情严肃,语速飞快地与外界沟通,核实信息细节,简明扼要地传达关键情况,边说边在文件上勾勾画画,挂了电话便立刻埋头整理汇总,丝毫不敢停歇,仿佛这场与数据的较量,一秒都不容松懈。
诺大的会议室里,灯光惨白,气氛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小六拘谨地坐在椅子边缘,脊背挺得僵直,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桌面,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反复摩挲,掌心的汗濡湿了布料。
审计科长坐在会议桌一端,紧盯着电脑屏幕,视频会议里传出的声音在寂静空间回荡,宛如重锤一下下敲在小六心头。先是夸赞下村铁厂得天独厚,说那铁厂紧邻七岔口,运输便利、原料获取轻松,好似捧着个金饭碗,天生就是吃钢铁这碗饭的,踏实经营定能在业内站稳脚跟。
小六默默听着,还没来得及细想,视频会议传出另外一个声音提议联合会接手,想借此把控钢铁价格。
话音刚落,反驳声骤起:“控制!控制!200 多年了,控制好了吗?”那声音拔高,满是愤懑与急切,谈及国外乱局,点明当下已时过境迁,缺的不是攥在手里的控制权,是对外开放的果敢、打通国际市场的魄力,产业只有百花齐放、蓬勃壮大,手握顶尖生产力,未来才有胜算。小六心下暗叹,愈发觉得这决策牵扯甚广。
正紧张时,中立声切入,利落止住国际形势的争论,将话题拉回铁厂贷款表决。小六心急如焚,耳朵竭力捕捉每个细微动静,却因背对电脑,全然不知投票走向。时间仿若停滞,每一秒都煎熬难耐,直到科长低沉一句“贷款通过了”,小六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抬手抹了把额头细密汗珠,暗暗庆幸这艰难一关终是过了。
小六的贷款通过以后,满心满眼都是感激,等再次见到董事长,疾步走到胡董事长跟前,双手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眼眶微微泛红:“胡董事长,真不知该咋谢您!这次要不是您关键时候帮着说几句公道话、给咱铁厂撑场子,这贷款哪能这么顺就批下来。往后铁厂有起色了,这份恩情我小六绝对不会忘!”胡董事长拍了拍小六的肩膀,温言叮嘱几句,让他好好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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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郑重地点头应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拿着那至关重要的 200 万银行贷款单一揣进怀里,像怀揣着全村人的希望。回家路上,他脚步急促又带着几分轻快,手时不时按一按胸口,仿佛生怕那张单子长了翅膀飞了。进了铁厂办公区,还没顾得上喝口水,就冲着屋里喊:“大哥、二哥,成了!贷款到手了!”声音因激动都有些发颤,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小六回到下村,召集大哥二哥巩固开会,商量铁厂的未来,小六说:“设备更换以后仓库就不够大了,也得扩容,还有运输也得增加,更换新设备以后整个流程都需要改进。”
大哥皱着眉头,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个烟圈:“扩充、改进,哪样不要钱?虽说眼下有了这 200 万贷款,可花起来得精打细算,万一后头资金链断了,咱可就全完了。”二哥也跟着点头:“是啊,大哥说得在理,运输这块儿,咱一直是跟那几家小物流合作,车少还不准时,要加量,得找家靠谱大公司,成本指定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