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我又陆续开了旅店、澡堂,还搞起了按摩、采耳这些生意。不得不说,那几年我的运气还真不错,生意是越做越红火,钱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进账。晚上在大酒店请生意伙伴和手底下的项目经理吃饭、洗浴、按摩,一条龙服务下来刚花出去8万块,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手机短信就提示我,昨天的净收入竟然有16万。那时候我就觉得,这钱根本花不完,怎么花都花不完。”凯峰师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
程涛师傅原本仰着头,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双眼半眯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脑袋随着轻微的呼吸节奏轻轻晃动。屋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映出几分醉意。就在凯峰师伯讲述着往昔那些辉煌经历时,程涛师傅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猛地清醒了些,缓缓低下头来,眼神带着醉意的朦胧,嘴角微微耷拉着,舌头也有些打卷,含糊不清却又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那时候你就没有想过结婚?”
小六原本正听得入神,腮帮子还鼓鼓囊囊地嚼着花生,听到程涛师傅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动作瞬间停住,双眼瞪得溜圆,嘴里的花生也忘了继续咀嚼,腮帮子保持着鼓起的状态,脸上满是懵懂与好奇。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凯峰师伯,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期待着一个能解开他心中疑惑的神秘答案,那模样就像一个等待着大人发糖果的小孩子,满心都是对未知故事的憧憬。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凯峰师伯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凯峰微微一怔,缓缓抬手捋了捋头发,动作显得有些迟缓。随后,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满是悔恨,仿佛那些过往的回忆如千斤重担压在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才一字一句、无比沉重地说道:“我结婚了。”
这四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带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程涛师傅原本就被酒精晕染得有些迷糊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了疑惑。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透着不解,下意识地追问道:“那老婆孩子呢?”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俩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锁住凯峰师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回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凯峰师伯猛地端起一杯酒,手臂扬起,喉结快速滚动,一杯酒眨眼间就被他一饮而尽。随后,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仿佛也敲在了众人的心坎上。他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懊悔与痛苦,直勾勾地盯着程涛,声音沙哑且带着几分颤抖,缓缓开口:“可惜啊,有了钱以后,我整个人都膨胀了,彻底迷失了自我。那会儿,我觉得自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真的是飘到天上去了。为了满足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我不惜花大价钱,坐着私人飞机,不远千里去请我喜欢的明星吃饭。跟人家吃饭的时候,我那派头十足,就好像自己是这世界的主宰。给生意伙伴送礼物,那出手叫一个阔绰,豪车、美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那时候,我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成就,狂妄得很,觉得天底下我最大,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可紧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也就是在那种极度膨胀、毫无节制的生活里,我放松了对自己的警惕,一步一步地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染上了毒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那个辉煌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化为乌有。
程涛师傅原本醉醺醺的神态瞬间消散,双眼瞪得滚圆,脸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着,眼神里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前倾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喉咙里发出几声干涩的声音,愣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师兄,你……你怎么能染上那种东西啊!”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痛心与惋惜,仿佛被这个消息重重地击垮了。
小六则是完全愣住了,手中还捏着一颗没来得及吃的花生,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疑惑,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呆呆地看着凯峰师伯,眼神中满是不知所措。过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师伯,毒……毒瘾?那是什么东西啊?很可怕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在他的认知里,师伯一直是个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人物,如今听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仿佛一直以来树立的信念都在这一刻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