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来得及惶恐,来不及擦擦脸上的汗珠。
因为她怕惊扰把脉的大夫。
大夫沉吟良久才收回手。
吕梦颖声音干哑:“如何?”
“心神俱耗,五气皆虚,公主的脉搏很微弱……”
吕梦颖的目光太有压迫感,大夫越说声音越低。
他深觉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剩下的话一时间有些说不出口。
“大夫直说便是。”
公主不是会迁怒无辜之人的性子,她自然也不会。
大夫斟酌片刻,委婉道:“我也是第一次摸到这样的脉,若是不够仔细,怕是会误以为公主是个……亡故之人。”
其实他十分好奇,好好儿一个公主,如何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但这个时候人家肯定也没时间为他解惑,所以他半个字不敢多问。
“可能用药?”
“应该能,但是得斟酌再斟酌,仔细再仔细,”他叹息一声,“在下才疏学浅,恐难以胜任。”
以他的本事,不是不能出手,而是不敢出手。
他承担不起失手的风险。
吕梦颖看出他的顾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点:“尽力而为,若是……”
她本想说不会迁怒于他,但是她发现以自己的地位和立场,就算做出这样的承诺也无法履行。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决定做个小人:“若是有个万一,我们都别想活。”
大夫:……
很好,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呢。
他内心无比平静地写下一张药方:“我也只能承诺公主七日内身体不会恶化,更多的是半点也无法保证的。”
吕梦颖听着他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吴宗禹终于赶到。
吕梦颖见到他,眉目顿时一松:“你在这里守着公主,莫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去给公主煎药。”
实际上,这两件事她都不想假手于人,因为她谁都不信任。
嗯,吴宗禹要好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
所以,她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吴大人,公主的性命就是你我的性命……”
吴宗禹无奈:“吕大人,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