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后将注意力转到刘异身上。
吕义忠往刘异这边靠了靠,小声提醒:
“北墙那桌有位小娘子一直在看你,她好像对你有意。”
“我向来招女人喜欢。”刘异臭屁道。
“我听说刘街使尚了位大唐公主?”
“连你都听说了?”
“既然尚了公主,我劝你对其他女人最好死了心思。”
刘异皱眉,我老婆都不管我,你管?
“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大唐的公主的厉害啊。”
“有多厉害?”
“一百多年前河东裴氏东眷出身的裴巽(xùn),尚了唐中宗之女宜城公主。裴驸马为人风流,婚后偷偷在外面养了名婢女做外室。宜城公主知道后,专门找来给宦官去“势”的第一快刀手,不仅割掉了外室娘子的鼻子、耳朵,还将那女人阴部割下来蒙在了裴驸马脸上。”
刘异听得这险些没把口里的茶水喷出来。
槽,“懵逼”这个词该不会是这么诞生的吧?
吕义忠继续:
“做完这些宜城公主仍不解气,她竟将驸马和外室都带去了大理寺,供百官参观,外室羞愧难当,自缢身亡。从那以后,凡是认识裴驸马的女子,一见到他就会被吓得躲得远远的。”讲到这吕义忠停顿一下,诚恳道:“我当你是朋友才劝你,千万莫得罪大唐公主。”
刘异听得心有余悸。
这个时代,士族子弟的人生,多半是三婚天注定,七婚靠打拼。
可一旦嫁给公主,后半生的性福就锁死了。
难怪如今士族才俊对当驸马避之唯恐不及,大唐公主是真彪悍啊!
刘异越发感觉自己老婆就是大唐公主里的异类。
他暗暗发誓以后要加倍宠爱小傻媳妇。
这时少言寡语的江小白突然插话:
“刘异,北桌那个老头也在瞅你。”
这时北桌的老者竟然站起向刘异走来。
老者走到刘异面前,满脸堆起假笑问道:
“小郎君好个相貌,你是哪里人啊?”
刘异模拟酷盖江小白的口吻回答:
“唐人。”
“呃……小郎君春秋几何?”
“跟夏冬一样长。”
老头抿嘴,险些没被噎死。
他尬笑几秒后,说:
“小郎君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极像。”
刘异噗嗤笑出声,转头调侃吕义忠:
“他的话术跟你好像,你俩从一个培训机构出来的?”
吕义忠小声反驳:
“我不认识他。”
老者面对讥讽也不气恼,厚着脸皮继续聊。
“我想跟小郎君谈宗买卖。”
刘异眼神朝刚才向他抛媚眼的女子瞟了一下,问:
“你想将自己女儿卖给我?那你得倒找我钱。”
这次换吕义忠噗嗤笑出声。
他自觉有些失礼,收起笑容后站起身,将座位让给老者。
“不妨碍你们谈大生意,我去旁边桌坐一会儿。”
吕义忠离开时故意瞅了眼了尘,他以为光头会有眼力价地跟着起身离开,不成想江小白眼观鼻、鼻观口,坐得稳如泰山。
老者坐到吕义忠的位置后,一本正经说道:
“老夫谈的买卖与小女无关。”
“呃,那你还有什么可卖?倚老卖老?”
老头心理素质贼强,无论刘异怎么怼,还能继续聊。
“我花钱请小郎君扮一个人。”
刘异挑了挑眉,这个答案让他很意外。
他开始重新审视老者。
这人须发白了大半,长得还算周正,看上去有五十多岁。
体型臃肿,肚子很大,一看就不是劳动人民。
一身上等丝绸料子做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抹布的效果。
刘异断定这老头应该从小是贫苦出身,后来偶然成为暴发户,但修养习惯却没有提高,导致举止仍旧粗俗。
刘异越发好奇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他试探问道:
“你能给我多少钱?”
老者一听少年没问自己扮谁,却问多少钱,当即判断对方是个财迷。
“你放心,不是只扮一次,有人会常年给钱,每次都不少于几百缗,我承诺可以分你两成。”
“这么多!”刘异故作惊叹后又问,“你究竟要诈骗谁?”
老头没有否认诈骗,转而回道:
“小郎君是去长安吧?”
“是。”
“我们一家也去长安,我到长安再告诉你详细。”
刘异挑挑眉,还挺神秘。
“哦,忘了问小郎君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