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翔身姿如松,卓然而立,剑眉之下,星目寒芒乍现,而他毅然决然道:“因为皇帝有所准备,所以行刺并未成功,眼见计划失败,你便放出锦衣卫的救援信号,之后迅速出手将刺客杀死。”
此语一出,犹如洪钟大吕,在这寂静的空间中久久回荡,令在场众人皆心头一凛。
陆彬面色微变,那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上,此刻却似有乌云笼罩,额角处青筋微微跳动,但他却仍强撑着那摇摇欲坠的威严,昂首挺胸,大声说道:“现场的情势迫使我不得不这样做,是你逼我的。”话语间带着一丝不甘与愤懑,就像困兽犹斗时的嘶吼,试图在这不利的局面中寻得一丝转机,为自己的行为找寻借口。
柳君翔步伐沉稳而缓慢,似在丈量着这阴谋与真相之间的距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他的话语如连珠箭雨般射出:“锦衣卫赶到来仪阁封锁现场,他们迅速而有序地将所有在场之人集中看管起来。而我无声无息地潜伏在暗处,并注视着你们的任何一举一动。除了你将朱宸濠的玉佩放在刺客身上这一隐秘行径,其余之事韩英济都已经查清楚了。身为本案幕后主使,你虽未直接出手、持刀染血,却在不少关键环节巧妙布局。”
千代伊藤双眉紧蹙,仿佛两座山峰相挤,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思索,他喃喃低语道:“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那声音轻柔,却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因这一句低语而变得凝重起来。
柳君翔微微抬头,望向远方,似在穿越时空的迷雾,追溯那过往的种种迹象,他沉稳而言:“可能是感觉自己在来仪阁行刺案中有所暴露,之后陆彬一直深深地隐藏自己,犹如那蛰居深海的蛟龙,隐匿身形,不见首尾。而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李光俊去做,就像那狡猾的狐狸,悄然将韩英济查案的方向逐渐引到了李光俊和钱宁身上,妄图以此混淆视听,金蝉脱壳。”
韩希捷满脸凝重,犹如被阴云笼罩,那原本明亮的双眸此刻也失去了光彩,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中饱含着对过往被蒙蔽的懊悔与对真相的感慨:“不得不承认,几乎所有人都被陆彬蒙蔽了,从缉拿李光俊到抓获钱宁,少爷和我一直认为查案的方向并没有错,我们的怀疑、分析与推断也都合情合理,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找到了通往光明的道路,更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却不想,这一切都只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迷宫中的幻影。”
柳君翔转身直面陆彬,那眼神犹如利箭,直刺陆彬的内心深处:“随着钱宁被抓,很多人都以为本案真相大白。虽然我怀疑你,但一时片刻找不到证据,加上淑琴被朱宸濠掳走,江西发生叛乱,此事便暂时被搁置在了一边。”
陆彬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思索,仿若在脑海中快速翻阅着过往的每一页记忆,片刻过后,他又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柳君翔看了看身旁的韩希捷和“鄱阳五杰”,继而将目光投向陆彬:“我们随王阳明先生平定叛乱,生擒了朱宸濠。而在详细审讯过朱宸濠后,我们终于在重重迷雾中发现了你这个隐藏极深的幕后主使。”
陆彬心头一震,仿若被惊雷击中,身体下意识地微微颤抖,他不禁问道:“宁王都对你们说了些什么?”
柳君翔道出了实情:“朱宸濠说他确实把自己的玉佩给了钱宁,然而钱宁却说要将其转交给金先生。另外朱宸濠交代,他和所谓的金先生从未谋面,只是双方一直有书信往来。”
一旁的千代伊藤也补充道:“还有,宁王说《海之巽》并不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