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了进去。
这就是教义的影响。
要是释、道、番三教在八旗流行开来,不能说是灭顶之灾,也是巨大的隐患。
只是眼前要说的是这个?
康熙低头,看了眼手中折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九阿哥能五更才睡了。
真是太能扯淡了。
而且也没个方向,一扯就扯远了。
他就道:“董鄂家的事,你怎么看?这个二等伯,怎么个传承法?”
九阿哥听了,却没有急着开口回答,而是仔细想了想,道.“儿子记得他们家这支的爵位来自儿子福晋曾祖父和硕额驸都类,是军功封伯,那……”
之前都没有降等,那这回呢?
他忍了雀跃,没有开口求情。
因为晓得那样,讨不得好。
康熙将折子丢在书桌上,道.“看了再说话。”
九阿哥带了好奇,上前取了折子,看到字体,却是有些眼熟。
这下笔的方式,跟舒舒有几分相似。
他顾不得看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落款,“多罗格格吉兰”,原来是伯夫人的秘折。
见他猴急的做派,康熙无奈的摇摇头。
九阿哥已经翻回到前头,看了下去,脸色带了惊讶,原来这是一封代夫谢罪的折子。
伯夫人没有隐瞒,说了伯爷之死的内情,还有锡柱血脉存疑之事,又讲了多年前婆母病榻前多罗额驸新达礼对母亲“叔侄相继”的允诺,恳请将董鄂家祖上传下的爵位转支伯爷胞弟齐锡一房。
九阿哥见了,不由恼道:“还有这样的允诺,怎么新达礼前头就不认了?”
康熙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要是让你将爵位跟全部家产给侄子,不给儿子,你乐意?”
虽是可恶,却也不算稀奇。
九阿哥道.“可是这不是他的爵位跟家产,这是董鄂家传下来的,要是他自己赚的功劳跟家产那确实不公平,这既是传下来的,不按照承诺走,那不就成了骗爵了?”
康熙道:“这回,你该偷着乐了吧?!”
九阿哥没有掩饰,挑了挑眉,不过想到锡柱的身体,还是多说了两句,道:“儿子先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隐情,当时就觉得锡柱看着不像是长寿的,要是短寿而亡,到时候爵位又降一回就可惜了。”
说完这个,他还是按捺不住问出口道:“汗阿玛,这爵位会怎么个转法?”
自己岳父跟伯爷同辈,这回又不是袭爵,应该就是原级转吧?!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这是董鄂家事,即便转支,这承爵之名单也要他们自己递上来。”
没有皇帝直接指定的道理。
九阿哥听着这话不对,忙道.“可是他们这一房没有旁支庶出,只有这兄弟俩个。”
说到这里,他想起彭春的几个儿子。
当初他大婚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对都统府这边的堂兄弟可不算友善。
“不会是彭春那边也惦记这个爵吧?”
九阿哥咬牙道:“他家好几个儿子,这爵位也不够分……”
康熙抚额,《大清律》还是没看全。
除非齐锡父子有大过,或者死绝了,否则这爵位与董鄂家其他房头没有干系。
九阿哥见他神情,晓得自己是猜错了,迷煳道·“儿子想不到,除了儿子岳父,还能有谁来承爵……”
“吉兰提及的是转支,可董鄂族里未必答应,应该更看好过继。”
康熙道。
新达礼再煳涂,也是内宅事,并没有其他错在外头。
关于锡柱血脉存疑,吉兰格格上的是密折,这也是给亡夫遮羞。
既是他的庶子是外室子,那过继侄儿,继承他的爵位与家产,奉养遗孀也是更符合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