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又道:“爷之前看了太后座船的布局,总共就十五间,太后占大头,剩下伱嫂子、小九她们一人两间就不错了。”
说到这里,又打量打量十阿哥的屋子,道:“两间加起来,都没这次间一半大,怎么住呢?”
随即,他反应过来,摸了摸头上,咬牙道:“爷这头上要长草了,你九嫂肯定要拉着丫头一起睡!”
十阿哥“哈哈”大笑,道:“九哥酸的没有道理,都是九嫂打小的丫头,跟九哥身边的何玉柱、孙金似的,照这样说,岂不是九嫂也要吃醋?”
九阿哥眼珠子转了转,带了得意道:“没法说她,小气着呢,叫人在前头收拾了卧室,让爷挪到前头来,前头没丫头!”
十阿哥脑子里想到布音格格,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九嫂吃醋会炮制九哥,要是布音格格吃醋,会怎么对自己?
九阿哥往后一靠,道:“哎,明天爷还是挪到前头吧,在正房里睡不着……”
外头的雨起来了。
雨声哗哗的。
九阿哥站起来,在窗口听了一会儿,嘀咕道:“也不知舱里冷不冷……”
说着,他待不住了,直接吩咐人道:“去取了纸笔来,爷要给爷福晋写信……”
*
近岭地方,太后座船上。
舒舒揉了揉手腕,放下毛笔。
桌子上,摊开了十几张纸。
天凉墨水不爱干,就要晾一会儿。
舒舒数了数,总共写了十二页。
四页写着她的思念,从船启程那刻起,看着岸边的九阿哥,如何难过不舍。
而后船行运河之上,她也是枯坐,不放心九阿哥骑马回京,怕他风吹了着凉。
等到船停驻后,她望向京城方向,想着九阿哥到没到京城。
晚上用着晚点,太后夹了炸小鱼给她,使得她想起北巡路上跟九阿哥一起钓鱼之事。
四页写着九格格的可爱可怜,今日晕船了难受,后来岸上散步才好了。
还有太后的慈爱,赏了一人一匣子金瓜子,大家打牌。
还有五福晋的温煦体贴,知晓她怕虫子,特意带了两匣子药香,专门熏屋子的。
最后提了五阿哥的宽厚,还有她今日的小过失。
因为被八福晋呲哒,连带着九格格都挨了讥讽,使得她压不住心火,跟五阿哥告状了。
好像是惹祸了。
而后,到此为止。
等到洗了手指的墨痕,舒舒就在床上躺了,对着小松勾勾手道:“来吧,等了许久了!”
半个时辰的全身按摩下来,她已经舒服的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还是小椿帮她去了外头衣裳,将她塞到被窝里。
为了保暖,这次带出来的是厚棉被,压到身上沉沉实实的。
屋子里放着两个熏笼,一个就在床边,舒舒吩咐挪到外间。
外头的雨声,落在船舱上,跟催眠曲似的。
舒舒很快就睡了过去。
至于九阿哥,嗯,好像写信的时候想过一丢丢……
*
近岭附近驿站,却有人正苦闷难熬。
正是归京途中的八阿哥夫妇。
八阿哥从内务府要了一辆马车,二十护军,就带了八福晋折返。
结果离开码头不到半个时辰,就赶上下雨。
只能就近寻驿站歇了。
八阿哥的脸色深沉。
他原想着连夜赶路,明早差不多就到京城,送了人回去,随后再追赶南巡队伍。
被这下雨耽搁,估摸要两、三天了。
八福晋脸色泛白,身上打着寒颤。
即便驿站客房的屋子里有火炕,可是她还是暖和不过来。
启程匆忙,她也没有机会去船上收拾换洗衣服,如今坐在炕边,身上衣裳皱巴巴的,狼狈的不行。
八阿哥看着她这样子,却同情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