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正蹙眉沉思间,却见前方的刘潇宁忽然神色紧张地连连去拍温佑白的后背,急切地问他怎么了。
温佑白方才逐渐好起来的神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他又一次捂住了心脏的位置,眉头紧紧皱着,银白色的发丝紧贴着额头,冷汗大滴大滴落下。
少年捂着心口的位置,就连唇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时溪身后的位置传来了一道声音。
“尊敬的各位乘客,我是过山车园区的工作人员,请问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吗?”
这个声音,与刚开始几人进来时,所遇到的那个工作人员的声音一模一样。
“是的我们需要帮助——”
刘潇宁急急站起身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坐在他身后的裴深大力重新按了回去。
裴深两只手死死按着刘潇宁的脸,将他整个人固定在原地。
“你……”刘潇宁愕然瞪圆眼睛。
但他没来得及说什么,裴深便沉声道:“你看温佑白的样子,像不像刚才高空回转时的模样?”
刘潇宁微微怔愣,他偏过头去看向温佑白。
方才被倒吊起来的时候,温佑白的神色就是这样。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一颗颗细小的汗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它们沿着他紧锁的眉头,缓缓滑落,最终消失在颈间的衣领里。
病发作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寒风凛冽的冬夜无情地剥夺了所有的血色。
少年银色的发丝紧贴着额头,温佑白只感觉此时完全睁不开眼睛,视线模糊得要命。
他的耳边隐约传来了几位长辈商讨时的冷漠声音。
以及那位从小就被寄予厚望的,他的大哥,坐在最高的位置,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他们在商讨他的未来,将他看做案板上的鱼肉,连任何的行动轨迹都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的。
温佑白跪坐在台下,将脑袋深深地低下去。
好半响,一双皮鞋停在他的面前。
大哥蹲下身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被设计出来的初衷就是为了改变她。倘若做不到,你就是个没用的废人,明白吗?”
寂静中,银发少年垂眼。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