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玉兔将升。
方宇身披霞光,脚踏晚风,带着他的尸骸回到了故土。
远远的看见,山洞前,果树下,金湖边,小舞散发静坐,没有平时的调皮,只是凝视着湖中的自己;而阿舞玉手持发梳,从上到下慢慢的为小舞梳着头,时不时弯腰沾一下湖中水,掀起的弧水,将黄昏变成彩虹。
方宇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呼吸一紧,多少年了,多少年了?远离尘世,虽然少了世俗喧嚣,但又错过了多少璀璨烟火呢?
驻足良久,等余晖收脚,等小舞秀发编成长辫,方宇轻移脚步,走向那温暖的小窝,远处,熊样的身影若隐若现,身处暖春,心临凛冬。
“阿舞,,小舞,我回来了。”方宇双指轻扣木门,只听见里面传来器皿破碎之声,而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木门吱呀一声,母女二人双手紧紧想握,“我们还以为你,你回不来了,你知道吗…”。四目凝视,方宇看出她们的担心,她们的害怕,她们的煎熬,她们的等待。他自恃实力,却忘了也会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担心与等待,可自己似乎从未想过,只觉雨我无瓜,这是一种何等的自私呢,只是主动与被动向来是不公平的。
方宇不知如何开口,不管是他,还是他。轻轻的将她们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气息萦绕缠绵交织在一起,比千言万语来得更真实,更暖心,更治愈。
这一夜,她将命运的多舛与丈夫的情丝尽情倾诉,尽情斩断。这一夜,她将对父亲的想念深深埋进心里随着另一个人影渐渐扎根发芽。今时今日将离别,他时他日他乡再重逢,月有阴晴,人有离合,古来自有之……
翌日
清晨的曙光透过门缝,方宇左手扶额,怀里的小舞,粉嫩的小脸上似乎还有泪痕,不过眉头却已舒展。
“要不进去睡一会儿吧,这样坐着即使你身体在强壮也会受不了的。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待会儿好了再叫你们。”阿舞披着宽松长衣,短发散而不乱,面色虽有憔悴但精气充足。
“嗯,辛苦了。”
方宇抱着小舞走向屏风之后,缓缓将其放在尚有余温之处,自己也斜躺在旁边,她的小手紧紧攒着他胸前的衣衫。
阿舞来到屋外,简单洗漱后来到了一处空地,只见满地的蓝银草,周围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开满枝头,晨风卷来带走成片花开。
“这里是我们初遇的地方,在哪里开始,便在哪里结束吧。曾经说好的海誓山盟,天荒地老已然消逝,你一生盲目迷恋追求绝顶的实力,生存固然需要强大的实力,但若失去了灵魂,一具躯体死活何异。也许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介过客,她只是一个意外吧!”手里拿着一块散发粉色光芒的魂骨,阿舞将其埋在蓝银草下,覆上泥土,此时周围的蓝银草摇摇晃晃,似乎在生长,真是万物有生死,汝之死彼之生,周而复始之。亲手将其埋葬,亲手将其斩断,玉兔将升。
“醒了。”方宇泛滥的父爱找到了港湾,很是宠溺她。
“大哥哥,哼,嗯哼…,小舞没有爸爸了,小舞没有爸爸了。”
昨晚,两人情绪稳定后方宇将来龙去脉都说与了她们,阿舞倒比较淡定,小舞也没有哭闹,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幼小的心灵所经历的痛苦,虽然在她的生命里,父亲没有扮演过一个重要的角色,但却是不能缺少的,那是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