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窟窿与金属船身摩擦碰撞,拉出持续的尖锐噪音,最后成功穿门而出,行驶在了水平的运河之上。
是谁在驾驶这艘船?
冷鸦的脑海片刻闪过几个人影,最终停留在了一人的身上,那人便是浪子奥罗,先前他不知所踪,现在想想藏在另一艘被修复的船上,或许的确是一个绝好的选择。
汽笛的声音响彻,船只全速起航,分浪前行推开夜空,金属的铁兽无人可挡。
“快拾取掉落,奥罗在那艘船上,他想从海面逃走!”
冷鸦惊呼一声,下一刻脚尖轻点地面,踏着剑影直飞而上,以扶摇数万里月光的气魄,横江跨河闪转至甲板之列。
幽冥也借助跑飞跃夜空,重重落于铁船之上。二人一前一后进入驾驶舱,但见厚实的舱门早已被封死,任凭脚踢肩扛、巨剑挥砸也毫不动摇,场景破坏无处可施,只能听之任之,但凭生死。
“怎么办?我们好像无法破坏这道舱门,它太厚实了!”
幽冥切换盾牌,尝试冲顶几次,仍却纹丝未动。他不由止住了这无意义的举动,向着冷鸦皱眉诉苦。
“我们进不去,他也究竟别想出来,不如静观其变,看他能把船开去哪儿,总不至于去到葬灵岛吧?燃料是有限的,航程也是有限的。”
冷鸦将雪鸦定位在舱门之外,不慌不忙地说道。此时船身突然剧烈抖动,几乎向一侧翻转而去,同时碰撞的轰鸣声钻入耳蜗,二人脚下失去平衡,险些栽倒于地,
“该死!这又是怎么了?”
幽冥将盾牌切换回巨剑,艰难地支起身躯,几乎就要爆出粗口。下一刻,船身又恢复水平,发出一阵滞涩的摩擦之声,几乎让人听得牙齿打颤。
“走,我们去甲板上,舱内太狭小,杂物又多,出了意外我们都不好脱身。”
冷鸦知会一声,自身已先行一步,迅速向外奔去。比及二人重回甲板,但见船只的一侧几乎严丝合缝地贴着运河岸边航行。
铁甲船舷与坚实的巨岩剧烈摩擦,引起噪音与火花一路相随,船只航行的速度被拖慢了一倍不止。
“这位浪子该不会是一个新手船只驾驶者吧?”幽冥扶住栏杆向下望去,同时疑惑地问道,冷鸦顺势答道:
“八九不离十,不然这艘船不会以如此野蛮的方式向前行驶。更何况长夜降临之后,便同时封锁了海运,新一代的年轻人哪里有机会出海学习船只驾驶技能?”
一股浓烟兀自向上升腾,船尾的水轮机似乎发生了某些故障,咔啦咔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像是错位的齿轮强行转动,导致构造体本身磨损加剧,甚至随时会因刚性变形而分崩离析。
船只就这样继续以左摇右晃的方式向前航行,跌跌撞撞来到了运河出口。设伏的樊笼帮众循着声音靠近,横在水面构成了人墙。
长夜之下匮乏的视野让他们做出了危险的举动,当庞大的钢铁巨物映入眼帘,樊笼帮众们已经躲闪不及,有好几名帮众直接被金属的船身冲撞碾压,带着血污翻覆沉底。
“啊!!是船!是船!”
“有人开船压人了,快游到岸上去!”
“不要撞我,不要撞我!”
慌慌张张的声音四散开来,有人不幸遭碾,有人侥幸逃脱。地精的船只如脱缰的野马驶入大海,毫无章法地左右横游,有时甚至原地打弯,体现了驾驶者技忆的“高超”。
驾驶舱内,奥罗汗流浃背。他只是一个驾船新手,以盲开的方式能够驶出运河,已经算是上天眷顾。
然而大海之上没有运河岸线强行矫正航向,此时的船只不受约束地自由发挥,绕着一个大弧度,向着绝弦海湾的岸边冲去。
“该死,这铁疙瘩,到底该怎么操控?我现在又在哪儿?”
奥罗一边咒骂,一边胡乱地转动船舵,殊不知危险已经近在咫尺。绝弦海湾的岸线是如同琴弦一般并排而立的坚硬岩石,仿佛一叶叶尖刀刺向海面。
奥罗驾驶着船只不偏不倚,径直冲向其中之一叶岩石尖刀。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刺向了针尖,铁甲船身被岩石尖刀轻易刺穿,几乎拦腰截断。
蒸汽四散外泄,空转的水轮机崩裂脱落。船上的设备流窜出电火花,此起彼伏点燃了船身,最终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轰隆!”
长夜之下的黑暗海面窜升起了一朵红云,爆炸的气浪将冷鸦与幽冥抛出了十数米远,又在毫无依靠的情况下坠入了大海,所幸性命无忧。
雪鸦在爆炸的瞬间几乎被高温蒸发,血量瞬间清空。同在舱内的奥罗是何下场,也便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