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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谢珩,因已有武进士功名在身,朝廷却迟迟不曾授予官职;
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苦读准备再考文举。
世子谢琛知道弟弟心性,便时常叫到身边,悉心指导。
话说这谢琛,那是谢府儿郎中最出众拔萃的一个;
论样貌,容貌俊美、仪表堂堂;论才干,他是谢府年轻一代的儿郎中,目前唯一官职在身、在朝廷行走之人;再论其品行,那是最有长兄风范的,家中的弟弟妹妹,不论嫡出庶出,其都能悉心教导。
而谢珩因是其一母同胞之弟,谢琛年长其五岁,对其教养便更为用心;谢珩亦十分敬重兄长,兄弟二人,向来无话不谈,推心置腹。
自知道弟弟决心再考,谢琛便将自己当年科考时所用的书籍和随笔翻了出来给弟弟送了去,除了这些,每逢十的日子,便是官员休沐,谢琛也能得一日空闲。
而这一日午后,谢琛会命弟弟在自己书房,按照规定的时间,由他抽题,写一篇股文策论。
九月二十这日午后,兄弟俩照常在致远堂的书房碰面。
流程一如既往,谢琛先是就四书的内容,随意抽查了几个问题,谢珩皆是对答如流。
然后便是,谢琛抽题,谢珩写文章。
一套流程下来,两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谢琛品阅着弟弟的文章,赞不绝口,“再有几次,我就再无什么可教你的了。”
谢珩:“大哥难得一日休息,还来费心指点我;我若不多些进步,也对不起大哥这番苦心。”
谢琛欣慰笑了笑,“你我至亲骨肉,不说见外的话。你若能早日金榜题名,我于官场行走时就有了臂膀;独木难成林,只我一人,实在难以撑起这偌大的家族。”
谢珩明白兄长身上的重担,“大哥放心,我绝不让大哥失望。”
谢琛:“父亲是个太刚正不阿的人,见不得贪赃腐败、见不得一丝一毫的腌臜勾结。可三弟,你要记住,不管是在官场与同僚打交道,还是在御前行走侍奉君王,不是刚正就可以的。”
“比刚正更重要的,是圆润;圆润不是贬义,它是随机应变、是明哲保身,在黑色和白色之间,我们要允许有灰色的地带,那也是我们应该矗立的地方。”
谢珩若有所思,“大哥的教诲,我记下了。”
谢琛:“多和崔伯父和崔嘉钰学学。”
谢珩一怔。
谢琛:“一个家族能生生不息、繁衍传承上百年,已是不易;且崔府还是百年氏族,累世官宦,做官的学问,恐怕没人比崔家人琢磨的更透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崔伯父最是护短,只要你能进士及第,往后的路,即便父亲不帮衬,你岳父也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