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的姑娘脾气都是很好的,但如果遇到了不好的人,她们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四月十六这日,是襄阳侯沈夫人朱氏的芳诞,宴请了京城各家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共襄盛会,赏花听曲。
谢府也收到了帖子,但秦氏看了眼就放了下去,裴氏和谭氏也是兴致缺缺。
秦氏思量一番,叫来庄氏、纪氏还有乔乔到跟前:“既如此,你们三个带着妹妹们走一趟吧,就当出门散心解闷了。”
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乔乔其实是不想去的;但三个小姑子都兴致很高,她就也不好扫兴。
去就去!区区一个沈家还能翻天?
寿宴设在侯府的花厅,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诰命夫人和各家女眷几乎都在;酒宴过后,长辈们继续在花厅听戏说笑,年轻的姑娘媳妇们由沈家少夫人钟氏带着,在后花园的亭榭中临水听曲赏花。
江家也在邀请之列,崔家大姑娘蓁蓁作为江家宗妇,也不得不出席给个薄面,这会和乔乔姐妹俩、加上纪氏庄氏、以及谢府的三个姑娘围坐一桌。
亭榭正前方的水面上,有一从水中搭建的高台,上面正有几个小丫鬟在吹箫弹琴,奏乐怡情。
院中百花绽放,春风拂面,一张张花一样的面孔当真是桃羞李让、燕妒莺惭。
乔乔正听着小曲和姐姐说话,那沈家大姑娘沈薇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摔倒在了她跟前,不待众人反应便委屈无辜说道:“谢三夫人,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绊我?”
乔乔一怔,旋即眼眸微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绊得你?”
和沈贞交好的骁骑营统领之女曲晴上前将沈薇搀扶起来,愤愤不平瞪着乔乔,道:“这座上就只你一人,不是你,难不成是薇儿是自个儿摔得?”
乔乔把玩着手上新得的璎珞,漫不经心道:“这谁好说?没准就是沈姑娘自己心里有事、乱了心神呢。”
沈薇暗暗咬牙,低着眉,楚楚可怜道:“三夫人,即便是您绊得我,我也相信你绝非有意;定是只顾说笑不曾看到我才会这样,致歉两句也就算了,我又不会介意什么,三夫人何必不敢认呢。”
说着,眼圈一红,掩泪道:“我明白了,三夫人必定是觉得我抢了四姑娘的婚事,心中不快,想替自家妹妹出气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声一片。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京城里传得最有鼻子有眼的一事,当属威烈侯仇家,本来仇家和崔家的姻亲都已到了合八字的那一步,不曾想那仇家公子忽地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退亲,说心中另有佳人,不愿负之。
仇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仇家父母也不忍心真将儿子逼死,不知在崔显跟前赔了多少个不是才将此事平息,婚事也就此作罢。
而和崔家这边婚事作罢不到一个月,那仇公子就声势浩大的亲自登门到沈家下聘求娶。
这下大伙都知道让仇公子不惜推掉和崔家的婚事也要求娶的姑娘是谁了。
见沈薇居然敢主动提及此事,乔乔眼角一抽,扶额道:“你确定要在这会说这事?”
傻到自取其辱、自揭丑行?
沈家人这么没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