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的身影踉跄着消失在月台尽头,林越发现自己的衣襟早已被冷汗浸透。叶征正蹲在碳化的座椅旁,用枪尖拨弄着尚未熄灭的黑炎。
"为什么?"林越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叶征从怀里摸出个锡制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月光照亮他颈间的疤痕,那是个焦黑的"罪"字烙印。"你刚进矿队时,在塌方里救过个孩子还记得吗?"他忽然说,"那孩子是银河商盟最后的血脉。"
林越的呼吸一滞。记忆突然翻涌——暴雨夜,塌方的矿道,那个死死攥着半块玉佩的男孩。原来当年叶征突然调他去档案室,是为掩盖这个秘密。
"这个世界需要有人记住真相。"叶征用酒浇灭最后一簇黑炎,起身时风衣扬起焦糊味,"就像你需要记住今晚。"
远处传来汽笛的长鸣。林越望向渐亮的天际线,发现叶征的影子在晨光中格外模糊,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里。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听见叶征低声哼起矿工们常唱的小调,那旋律竟与傀儡铃铛的悲鸣诡异地重合。
回矿区的马车上,林越摸着袖中暗藏的拉瓦锡手环。叶征正在打盹,枪杆横在膝头,黑炎在阳光下收敛成细小的纹路。
"元素道脉..."林越刚要开口。
"矿坑东面有眼温泉。"叶征突然出声,眼睛仍闭着,"泡澡时记得把伤口浸透,冰蛛丝的寒毒要三天才能拔干净。"
林越怔住。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冲澡时总爱哼的小调,和叶征今日哼的旋律本是同一支曲子。七年前那个浑身是血被扔进矿区的男人,或许早就在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