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谕在手,回程不敢再耽搁。在玉凌城住了些日子的阿本、阿凡和阿鸿三个人得知于景启程回永安的消息后混在人群中目送太子的车驾南下。
为着皇家的颜面,太子此番回京的缘故并未向外人道,却已经有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个大国间一触即发的战乱。
太子似要在战乱中扳回一局,大手一挥命随行将士护送南逃的老弱百姓。
于景的和扶翠所乘的马车紧随太子的马车后,如同一辆飘摇在池水中的浮萍,拨开人群出城,又随着人群一路向南。
扶翠半撩着车帘瞧了许久,才搜肠刮肚地找到了个话题回身向于景说:“姑娘,这一路上遇到许多南下的百姓,玉凌城像是都被掏空了似的,咱们一路回去也有伴了。”
单纯的姑娘天南地北的走了一遭,也生出了心眼,言下之意是有避难南下的百姓在,太子就不好轻薄于自家姑娘了。
说话的语气尽可能的轻松,想引着缄默了两天的于景开口说说话。
沉默的人阖着眼睛并没有接话。扶翠不知道她怎么了,竟然在几天内便转了心性,心甘情愿地离开玉凌关,对昔日的爱人绝口不提。
圣旨抵达边关的那一日,自家姑娘是高兴的,可那一份被洗脱污名的欣喜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刹那的豁然吞噬了。
她突然意识到,缘何宋隐没有阻止太子在玉凌关外的举动,便很快得出了宋隐要将她和太子一同打发走的结论。
往后的事情,扶翠便不知道。等姑娘失魂落魄地回来时已然变成了很多年前那个沉默又满眼木然的姑娘。
——那个她几乎都要忘记的姑娘。
“扶翠,我们到哪里了?”
嘶哑的声音惊得扶翠紧忙从思绪中抽出身子,撩开车帘子又朝外瞧了一眼,这才吸着鼻子回道:“咱们快到玉霜县境内了。”
“这么说已经离开玉凌城了?”嘶哑的声音轻轻呢喃着。
“是呀!”扶翠含笑答着,又麻利地倒了杯热茶递给于景,“姑娘这两天怎么了?可吓死我了……”
于景没有接茶,却陡然直起身子,呵停了赶车的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