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护住软肋的方式,对于这件事太子和宋隐如出一辙。

翌日清晨,南下的沙尘小了许多,众人不敢再耽搁疾向南方奔逃,直至暮色时分才回到玉凌关。

太子率人亲自迎了众人入关,浩浩荡荡的人群中于景竟然瞥见了跟在太子身边的顾辞。

除了面对于景时面上带着难言的愧色之外,十六岁的少年俨然一副士兵的姿态。

于景氤出了眼泪,垂眸行礼沉声向太子复命: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随谢综祺等二十八名大朔使臣奉命出使金汤不利,致使四公主和二十八名使臣惨死戎人屠刀之下,唯微臣同一百零一名护卫侥幸活命逃出。”

边塞官民哗然,太子随即又是一番慷慨陈词直指戎人背信弃义。

这是彻底撕破脸皮的信号。

“若是王妃,她不会将那东西给太子的。”队伍中的林牧寻隙低声向身旁的宋隐嘀咕,“她这是为你才以身犯险。”

声音笃定和于景倔强一样,一样是在劝说自己不要将那张绢布交给太子。

他们都还不知道暗桩暴露的事。

宋隐默不作声,已从太子此番阵仗中明白了八九分。

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

果然如宋隐所料,太子不疾不徐地为于景冠以功绩。

“赵使者机敏过人暗中筹谋许久,虽不能迎回公主,但她孤身涉险接应了大朔暗桩,成功拿到了重要机要……”

于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地抬眼寻着宋隐的身影。

两人的眼神越过人群交汇,遥遥间泪眼婆娑。于景明白了宋隐的用意。

他假意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实则是怕自己倔强不肯听他的建议。

这一次换作将士们诧异。

既是重要的情报,太子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张扬出来?

林牧拧紧了眉头。按着剑柄低垂着目光想要捕捉众人中的异动。大朔在戎人土地上布下暗桩,戎人也照样能在大朔的城池中豢养细作。

他没有看到隐匿在人群中的异样,不禁抿紧了嘴唇注视着身侧的宋隐,吐露了心中的疑问:

“这一次当真只是为了她?”

宋隐略带疲乏的答:“不是。”

宋隐适时上前,将怀中的东西呈给太子。二人的眼神短暂地交汇,将心照不宣的思量藏进另一件筹谋中。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于景,又扫着众人扬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