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嫩白的手伸向餐盘,玄瑢伸手轻轻拍掉。
“哎呀!”
“你如何在这儿?母妃可知晓?”
玄瑢压着声音呵斥,凌厉的眼神往下一扫,那跪着的侍卫忙起身,带着殿中的一众人退出去。
玄阳被他呵斥,也不恼,笑嘻嘻地拎起衣服下摆,一屁股坐在他身侧。
“九哥哥方才同谁置气呢?”她乖巧坐着,漫不经心提箸去夹菜。
玄瑢没答话,静静盯着她一张灵动的脸瞧了会儿,随即苦笑摇头。
“无事。”他嘴里细细碎碎念着,继而长长叹出一口浊气,“我竟是忘了你。”
这几日,派出去的人一批批,传回来的消息却都是那句“未寻见人”。他逐渐没了刚开始时的耐心,人也变得暴躁易怒起来。
若不是晌午鲜于阙那头传了消息来,说北凌王雷霆震怒,已快马给圣上递了信函,怕是他手下这些酒囊饭袋都得结结实实挨上一顿鞭子。
如今人没寻到,倒是迎了眼前这个冤家来!
玄瑢怨气凝上眼角,眼尾颤了颤。斜眸瞧玄阳还津津有味夹着菜食,禁不住伸手扶额。
“你莫不是拿着溱家的腰牌出的城?”他斜眼睨她,语气冷下来,“别胡闹!你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回去。”
“九哥哥!”玄阳慌忙放下手中的竹箸,转过脸来拉着玄瑢的袖摆撒起娇来,“我同母妃知晓你受了伤,都很是担心。你就让我在这儿守着你,好不好?”
从小到大,她想得到什么,无非是撒娇哭闹,没有不灵的。
只是这句“守着”,让玄瑢心中莫名酸楚起来。他们都心知肚明,玄阳这次贸然来鼎州,并非为了探望他这个受伤的哥哥,而是为了那个男人。
“若是有一日,我同他只能活一人,你选谁活?”
玄瑢盯着她一双眼,似要探进她布着迷雾的心里去。
玄阳眸光闪烁,躲避玄瑢的目光望向别处。便是一瞬的功夫,她扯着唇角笑着轻推玄瑢的胳膊,娇嗔道:“哥,说什么呢!你可是我亲哥!”
玄瑢嘴角僵硬地推了推,继而自嘲一笑。
她虽是作了答,却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