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瑢扬了扬裹着纱布的胳膊,眉头一挑,“我带的御医,自然是可信的。”
鲜于阙眼眸中鄙夷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手臂上的伤,是切切实实的,刀口子是他亲手拉的,不至于过深,但足以唬人。
但那一日,他从拔剑到下手,不过眨眼的功夫。
而眼前这位九殿下,呵!
这身娇肉贵的模样,同娘们又有何差异?鲜于阙唇角一勾,顿觉自己要压上玄瑢一头。
又一曲罢。
舞姬刚退下,一个身着北凌将服的小将半弓着身子跑进来。他朝玄瑢浅浅行礼后,便跑到鲜于阙身侧。
玄瑢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盏里晶莹的酒水,一双耳,却半点没懈怠。
那小将俯首帖耳,低声给鲜于阙汇报着什么,鲜于阙却将脑袋歪到玄瑢这边,含笑睨他。
玄瑢笑着一扬手,打趣道:“小王爷可自便。”
鲜于阙爽朗笑了两声,一手推开那小将,道:“只是些北凌后宫的小事,我当个乐子听,莫脏了九殿下的尊耳才是。”
玄瑢回笑举杯,那小将明显为了防他,用了北凌方言,他也只零星听懂一些咒骂秽语,还提及了那位质子的姨娘。
眼帘垂下,遮住他眼底的情绪,再有数日,他派去北凌的人,也该传回些消息了。
不过眼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可听说。”鲜于阙放下杯盏,拢了拢衣袖,凑近些道,“玄甲营那几位小将,九殿下一直好吃喝地供着。”
他伸手往玄瑢膝上轻拍了两下,带着些意味深长的讪笑,“我就说,殿下心胸宽广,绝不是只在意恩怨情长的人!”
玄瑢也不恼,往后仰了仰身子,打趣道:“你我,皆是俗人!”
银白的月光照进鼎城近郊处一座小院,小院的木门半敞着,屋里晃着淡淡的烛光。
“关先生这么雅致的宅子让这些狗东西待着,也够糟心的!”
玄七一手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死侍,重重扔在小院的青石板上。
龙四喘着粗气跟着,见其中一人还试图蹬一下腿,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脚。
那黑衣人嘴里被塞了个严实,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两声低沉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