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老马夫似忆起了自己年轻的侄儿,话语竟有两分哽咽。
良久的沉默。
马车也驶过街巷,慢慢踏上泥泞的小道。
尹南安将胳膊撑在马车窗栏上,半伸着脑袋,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
“让让,让让。”
宏厚的驱赶声由远及近,带着马鞭抽在马匹身上的巨响,让人股栗心跳。
尹南安好奇伸长脖子去瞧,仅瞧了眼,便将整个脑袋都缩了回来,顺手还将窗帘子拉了下来。
这条小路并不宽敞,并排走两辆马车是万万不能的。
老马夫很有技巧地选了块较宽的地儿,将马车尽量贴着边,让后头的队伍过。
这个队伍,大概有三五十人的模样,各个都是满脸络腮胡,满身腱子肉的彪形大汉。队伍中央,便是用马车拉着的黑木箱子,那箱子巨大无比,数着也有十来个的模样。
箱子黢黑,远远瞧着,便和那装死人的棺材无异,瞧着便让人背后生寒。
领头的大汉横眉瞧了眼老马夫,老马夫虽点头哈腰陪着笑,那人仍是一马鞭抽在老马夫身旁的地上。
马鞭触地,发出一声巨响。
连着车里头躲着的尹南安,肩头都抖了抖。
老车夫更是吓得不轻,他身子绷直,往本就不宽敞的边上又挪了挪。
尹南安躲在车厢里头,不敢言语,几个挑事的壮汉路过时,还故意用身子撞击几下车厢。
青鹤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柄。
尹南安却给她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眼神。
待队伍最后一个壮汉身子都擦过车厢,尹南安才偷偷将门帘子掀开条缝隙,往外头瞧了一眼。
壮汉了都穿着统一的衣裳,黑色的绸布衣裳后头,用金线绣着大大的“镖”字。
自从上次同楚义聊了日后开镖局的事,尹南安便对走镖的行当格外的关心。这个镖局居然能给走镖的镖夫都配上绸布衣裳,定是个十分有钱的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