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妹妹此话说得并不在理。”尹南安也不愿惯着她,她收了面上的笑意,一脸正色道,“父亲在世时,时常教诲我要知恩图报,这便是我心里的规矩。”
知恩图报。
这四个字宛如利剑,深深刺进邹氏心窝里,呛得她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尹南安父亲对他们萧家有恩,可萧家并未能好好护她。
更何谈规矩?还要什么规矩!
“罢了!你们都是好孩子,日后多加相处,便能少了无端的口舌。”邹氏见邹熙一时语塞,自己也沾不上理,便打圆场,“熙儿,你同道予先回我院里,我还有两句话要同宸儿讲。”
邹熙无奈,同邹道予一道识趣退下。
尹南安顿觉无趣,也想混着一道撤,刚迈出一步,便被邹氏喊住。
三人移步前厅,屏退了仆从。
“宸儿,昨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我有必要同你交个底。”邹氏口中唤着萧北宸,眼神却意味深长地望向尹南安。
“玄阳从懂事起,便一直心悦于你。这些年来,不论你对她如何,她都未改心意。甚至为了嫁你,同圣上闹了几番,就为了日后的夫君,不受驸马身份的限制。”
邹氏一席话,萧北宸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起了些厌烦的心思。
萧北宸斜眸瞧了眼屋里头的漏刻,漫不经心地抚着手指。
“南安,今日就我们三人,你老实同我讲,你究竟是如何出的宫?”邹氏突的转了话锋,面上尽是厉色,染了当家祖母的狠戾。
尹南安内心讽刺一笑,她不过是求个自保,怎的到了邹氏口中,便如那罪无可赦的恶魔一般。
尹南安抿唇,垂目瞧着自己的脚尖,硬着头皮做着无声的抗争。
“朝事的时辰到了。”萧北宸明显不耐烦地拍了拍衣袖,“我要换了衣裳出门,还请母亲回避。”
“宸儿!”邹氏低斥一声,连着头上的珠钗都轻晃了起来,“你可晓得,昨日送尹南安出宫的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