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感觉疲惫不堪,萨斯基娅还是睡得很不安稳,还梦到自己被压在一堆尸体下面,快要窒息了,其中有些尸体的脸她还认识。
她被一阵撞击声和喊叫声的余音吵醒,看到加雷恩捂着肩膀冲向窗户。
“怎么回事?”她大喊一声,跳了起来。
“是那个刺客,”加雷恩低吼道,“他的目标是那个风暴法师,不是你。我把他赶走了。”
“你受伤了!哦,天哪,有毒吗?”
“也许吧,”他的镇定让萨斯基娅难以置信,“我觉得这种毒药已经伤不了我了。自从……”他指了指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树叶。
“哦,这样啊……那挺方便的。那扎莉没事吧?”
“嗯,”加雷恩说,“风暴法师没受伤。不过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我也不知道她还能安全多久。”
饱餐一顿后,萨斯基娅和鲁希迪去审问她们的客人。扎莉看上去比昨天精神了一点,但也没好太多。
“我想我们首先应该问问,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来这儿。”萨斯基娅说。
扎莉在她的注视下似乎有些萎靡不振,看上去像是在努力忍住眼泪,“不重要了,我们就不该来的。”
“这得由我来判断。”萨斯基娅说。
扎莉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我是来找你和你的追随者的,恶魔。就是那个叫文迪卡的人。”
萨斯基娅困惑地眨了眨眼,“鲁希迪?你找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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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希迪走上前,“嗯,你找我干什么?”
扎莉看看萨斯基娅,又看看她的朋友,慢慢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文迪卡!对吧?”
“也许吧,”鲁希迪说,“那得看你想干什么了。”
“我想离开。”扎莉说。
萨斯基娅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又张开,“你说什么?”
“辛迪尔,”扎莉说,“我想离开辛迪尔。”
“哦哦,”萨斯基娅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算了。我们也一直在找离开这根树枝的办法。这和鲁希——文迪卡有什么关系呢?”
扎莉听了她的话,眼睛亮了起来,“在纷争之柱顶端有能载我们离开的翅膀。那翅膀只有在恶魔、死灵法师和风暴法师的共同驱使下才能飞行。”
萨斯基娅又一次惊讶得合不拢嘴,她真得改掉这个毛病了。纷争之柱是她父亲口中的漩涡栖息地的另一个叫法。如果上面真有某种空中飞船的话,这可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重大转机啊!
“我先把话说清楚,”萨斯基娅说,“你想邀请我,一个巨怪,还有鲁希迪,一个矮人,进入鲛人领地的核心地带,这样我们就能帮你驾驶这玩意儿了?”
“是的,”扎莉说,脸上露出希望的神情,“你愿意这么做吗?哪怕我们之前还打过架?”
“我在考虑,”萨斯基娅说,“我们一直在找离开这根树枝的办法,现在你突然冒出来,还把这个办法提供给我们?我当然在考虑了!只是这听起来好得有点不真实了。有什么条件吗?”
扎莉茫然地看着她。
“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事吗?”萨斯基娅解释道。
“哦,”风暴法师说,“有个小小的许可问题。”
萨斯基娅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族人可没认可你的这个计划,对吧?”
扎莉看向别处,“也许他们有理由让一个巨怪进去,但对于一个矮人,我们得……偷偷摸摸地行事。”
“妙极了,”萨斯基娅说,“不过情况也可能更糟。我还担心我们得一路打穿一百层的怪物才能到达顶端呢。叫纷争之柱这么个名字,感觉就像要去刷地牢似的。”
扎莉咳嗽了一声,“不是一百层……”
萨斯基娅盯着她,“那是多少层?”
“三十三层。”
“你在开玩笑吧。”
“在埃尔西亚诺尔被亵渎之前,纷争之柱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危险的生物在上层楼层肆意横行,而鲛人和精灵则在下层避难。”
“你们为什么要弄这么个地方啊?”萨斯基娅问道,尽管她的神谕者真实感知能力告诉她这位风暴法师对她是坦诚的,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要在塔里塞满怪物呢?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那曾是个……试炼场,”扎莉说,“挑战者需要证明自己有资格在神圣风暴中进行交配,孕育新一代的风暴法师。”
“有多少人通过了测试呢?”
“很少,”扎莉说,“没多少人有勇气去尝试。能成功的就更少了。那些成功的人……非常幸运。”
萨斯基娅强忍住像个青少年那样偷笑的冲动。她感觉鲛人的意思和自己理解的那种“幸运”不太一样。“我打赌确实很幸运。我得问问,为什么风暴法师都是女性呢?”
“男性风暴法师……在出生时就活不下来。”扎莉说。
萨斯基娅眯起了眼睛。据她所知,其他世界种子可不会区分性别。“活不下来?”她问道,“还是说被杀死了?”
扎莉眨了眨眼,眼神显得又大又无辜,“他们活不下来。”她重复道。
她们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早上。这位风暴法师很温顺,也挺健谈的,萨斯基娅感觉不到她有任何欺骗的意图。没过多久,萨斯基娅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了解这个鲛人的处境了。
在这个世界变得一团糟之前,扎莉在纷争之柱里担任管理员。她的工作是帮忙维护这座地牢,管理其怪物生态的微妙平衡,确保各种陷阱处于启动状态,随时准备击退那些不小心闯入的挑战者。她的很多同行管理员都参与了那场倒霉的对地下世界的入侵行动。在那之后的艰难岁月里,其他人也因伤病倒下了。由于没有足够的管理员来控制怪物,他们失去了对上层楼层的掌控。
与此同时,随着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越来越多的难民躲进了这座塔里。其中一些难民带来了关于外山谷新聚居地的传言——那里住着精灵和矮人。扎莉得知恶魔国王的继承人以及臭名昭着的文迪卡——一个死灵法师——都在那儿居住。
她认为这两人是实现她那个让“翅膀”飞起来的离奇计划的关键,于是风暴法师召集了几个她信任的朋友,然后……就来到这儿了。
和扎莉谈完后,萨斯基娅做出了决定。她召集了几个最亲密的朋友和盟友来商讨下一步行动。
巴尔德雷格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快的消息,“格林德克劳和其他五十来个矮人昨晚离开了。他们在离开的路上杀了一名守卫。镇上都在传,他要建立另一个聚居地,还邀请所有受不了和长耳朵一起生活的人加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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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希迪恼怒地哼了一声,“那个该死的混蛋!这只是个开始,你知道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更多人聚集到他那边去。这是肯定的。”
萨斯基娅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允许精灵进入新英格洛玛可是她的主意。之后发生的任何流血冲突,她都有一部分责任。不过也只是一部分责任,因为不管她怎么做,流血冲突似乎都是不可避免的。她也很难让情况变得比已经发生的更糟了。
“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们也没什么办法,除非你想跟他开战,”她说,“他可不会改变主意的。”
“不管怎样,战争可能最终还是会爆发,”加雷恩说,“有些人宁愿看着世界被冰封,也不愿放下他们的仇恨。”
“我真的不想再讨论战争的事了,”萨斯基娅说,“咱们来聊聊好消息吧。扎莉看起来挺靠谱的。我想接受她的邀请,去纷争之柱看看。那是我父亲以前的一座堡垒,所以他很有可能在那儿留下了什么能让我们离开这根树枝的东西。”
“我觉得这是个陷阱。”巴尔德雷格说。
“谢谢你啊,老阿克巴上将,”萨斯基娅说,“扎莉已经提醒过我这不会容易,而且她的族人也不完全支持她的计划。不过,这机会太好了,不容错过。我之前一直没机会跟你们说,不过克维尔德和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小信息……”
她详细讲述了他们了解到的关于阿尔利姆操控法术和元魔法的情况,以及有可能在另一根树枝上找到相关施术者的事。听了这些之后,大家都觉得冒这个险是值得的。接着,话题转到了谁留下谁去的问题上。
“我们不能都跑去另一根树枝上闲逛,”萨斯基娅说,“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行。那个刺客还在逍遥法外呢。这个聚居地需要我们——我们中的一些人。而且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我希望至少有一个我的附庸能留下来,这样我就能掌握辛迪尔这边的情况了。”
“我留下,”加雷恩说,“努伊勒也留下。”这话让他的伴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她不喜欢他替自己做决定,“精灵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我们。而且我最有能力抵御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