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他艰难地从山中逃了出来,当时手脚都有些发黑了,大病到现在。
至于几位同行者,回来当天就死去了。
秦铭被“怪病”缠身,许多人都认为他活不下来。
可他熬到了现在,而且明显在好转。
思及山中未知的危险事物,至今他还心有余悸。
屋外的黑暗有了变化,像是墨汁滴落在少量清水中变淡了,“浅夜”来临,也就是“白天”到了。
显然,这也仅比“深夜”好上一些,天地间整体依旧是一片夜色,过远的景物看不真切。
院门被推开,陆泽来了,身体结实有力,用铁锨将积雪铲向两旁,快速清理出一条通向屋门的路。
秦铭打开被大雪封住的房门,喊了一声陆哥。
陆泽提着一个发光的布袋,向雪地中一个石盆倒去,一堆红灿灿的石块落下,撞击出清脆的声响,光芒划破夜色。
这是“太阳石”,其名字本身就寄托了人们在这个年代的某种美好愿望,此时照亮院落。
陆泽惊讶:“小秦,我看你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秦铭把他请进屋中,如实告知情况,自己不再昏昏沉沉,估计真要好了。
陆泽说他命硬,得了山中的“怪病”都能活下来,实在不易。他将布袋中剩余的发光石块倒进房间内的铜盆,顿时满室生辉。
太阳石取自“火泉”,虽霞焰腾腾,但远没有人的体表温度高,数个时辰后就会自动熄灭,需送回“火泉”重新温养。
“给!”陆泽递过来食盒。
秦铭大病一个月,多日前存粮就已耗尽,全靠陆泽接济,而在不久前听到夫妻两人的争吵,知道他们的境况也不是多好后,他心有愧疚。
“赶紧趁热吃。”陆泽是一个实在人,知恩图报,当初他曾迷失在漆黑无边的密林中,是秦铭一遍又一遍呼喊他的名字,将他接引回来。
看着热气腾腾的黑面馍,强烈的饥饿感让秦铭忍不住想咽口水。
“怎么站着不动,你身体还没好,挨饿可没法恢复,还见外了?”陆泽直接将食盒放在他手中。
“陆哥!”最终,秦铭没有矫情,撕开一块馍,摸着很粗糙,可他狼吞虎咽,感觉满嘴香甜。
“有事喊我。”陆泽转身离去。
饥饿感退去,秦铭精神更足了,身体的各种不适在消失,他确定沉疴将去。
他想到外面透透气,走一走。他推开院门来到街上,天气格外寒冷,呼吸时口鼻间尽是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