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云现在的声势越来越大,他的一些亲近的人,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安全了。
很有可能会成为旁人拿捏李云的把柄。
朝廷现在虽然还没有拉下脸来做这种胁迫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将来不会做,单单是从这一点出发,李云还是把这老两口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比较好。
而且,薛嵩为官多年,这些地方上的事务他熟悉的很,到了婺州之后,也能发挥余热,帮着自家的女婿办些事情。
就当是李云把他退休返聘了。
本来听到“县令”的官职,薛老爷还没有什么表示,这会儿听到了刺史两个字,他连喝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抬头定定的看着李云,久久没有说话。
一个县的县令,都必须要吏部任命才成,更不要说一州的刺史了,而李云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这种张狂中带着大逆不道的话,就已经很明显的表露出了自己的政治态度。
那就是……
他已经不理朝廷那一套,开始自立门户了。
薛老爷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女婿,欲言又止。
李云明白了小老头的心意,笑着说道:“岳父大人,婺州治下,百姓不会再有加税,税收在江东诸州郡之中,也是最少的,我治下百姓虽然不敢说人人富足,但是我可以保证他们,能在乱世之中,尽量太平无事。”
“耕者有其田。”
李使君低头喝茶,继续说道:“朝廷,是做不到这些的。”
薛老爷叹了口气:“你说的老夫都信,可问题是…”
“能长久么?”
对于这个问题,李云很是洒脱,他笑着说道:“岳父大人,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能长久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不要说我现在只是一个州的刺史,哪怕将来我做了观察使,做了节度使,甚至于改朝换代做了新天子。”
“至多也就是保证,在我活着的时候,百姓的日子能尽量好过一些。”
“谁也不能保证长久。”
薛嵩默默的看着李云:“你果然有异心。”
“非是我有异心。”
李云神色平静道:“岳父放眼天下,手里但凡有些兵马的,哪一个没有异心?”
“国事糜烂至此,已经救无可救了。”
李云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岳父这一任县令做完之后,最好还是带着岳母一道,搬到我那里去。”
“到了婺州之后,岳父做不做官,做不做事,其实都不要紧,一家人太平无事,我放心,韵儿也放心。”
薛老爷默然。
许久之后,他才声音沙哑着说道:“老夫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还有儿孙。”
“便是这一任知县做完了,也应该回到两个儿子那里养老去。”
李云叹了口气道:“岳父非要这么做,小婿也没有什么办法。”
“大势碾压过来,谁都只能随波逐流。”
这句话,让薛老爷为之一愣,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抬头看了看李云,声音沙哑:“老夫的长孙薛圭,今年十一二岁了,他读书不成,喜欢舞刀弄枪,老夫过几天给薛收写一封信,让他把薛圭送到婺州去。”
“你帮忙带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