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落座安定，论法大会的执事僧人出现在场边，宣布着双方到齐，论法大会正式开始，所有观众都自觉禁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论法场上。

密宗佛子当先发话，话锋一锐不可当：“若无意外，想必你便是禅宗佛子罢。你身为佛子，参加论法大会，穿着何以如此狼狈不堪，令我等其余众佛子颜面尽失！”

“况且，禅宗佛子，你此举岂非对论法大会之大不敬？论法大会乃圣城之盛事，声名赫赫，神圣至极，你如此作为，叫众人作何感想？而且你的身后带着一位非佛修行者以及一只妖兽，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密宗佛子说完，周围的观众都在窃窃私语，好像的确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佛子是如此寒酸地参加论法。

佛子宣了一口佛号：“阿弥陀佛！密宗佛子，此言差矣，金刚经有说过，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佛子你以为然否？佛乃觉悟的众生，众生乃未觉的佛，密宗佛子又以为何？”

众所周知，佛教本就提倡众生平等，修佛便是摒除外界所有干扰悟得自身，感悟大智慧以超脱诸相之外，而密宗佛子句句不离外相，这在佛法之中便是落得了下乘。

密宗佛子被噎的无话可说，只好换个由头继续发难：“听闻禅宗佛子一路上披荆斩棘，将不少同道一一打败，成就你佛子的英名，甚至不少同道因佛法交流被你辩的破了道心，不知佛子这些又是何意？”

悟心双手合十缓缓道：“阿弥陀佛，道不辩不明，理不顺不清，和同道之论法乃是辨明道理的机遇，于我是，于他们也是。然而有些同道确实是秉着名利之心，口中操着偏激之语，用言语为利器，伤人而不自觉，一切只是为他们自己获取成功。”

悟心身上随着话语慢慢散发着柔和金光，有了一丝庄严，继续道：“既然心不正，语自不当，所以这些同道在与小僧辩论之后，只是明白了到自身已着相，我只是点破助其离相，有道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虽不能助那些同道一步登天，却也可少走弯路，善哉善哉。”

“只不过，今天这里的一切安排，倒是让小僧觉得密宗佛子所言所行与他们当初有异曲同工之妙。”

密宗佛子摇摇头道：“佛子此言差矣，此次可是我密宗按照圣城的规矩，发论帖，在师弟同意之后，我们这才有今天这一场论法，何来师弟所说的相似情况？”

悟心回首看了看周围所有的观众，朗声道：“不知在场的诸位都是何时得知今天会有这场佛子大会？”

四周观众都议论纷纷，有的说昨天，有的说前天，有的说三天前，更有甚者是一周之前便有小道消息传出...

悟心点头继续道：“但我是昨天才知晓原来我要参加论法，我们一行昨天傍晚才到圣城，刚进城门就收到论贴，进城门前一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讨论今天的论法，一场那时我还没有到达没有收到论贴的论法会。而密宗佛子却早已准备的如此充分，小僧佩服佩服。”

悟心一边说着佩服，却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讥讽的意思。

“所以在场的诸位，有不少甚至比我都早知道，今天小僧将在这里参加论法大会，阿弥陀佛！”周围的观众都回过味来，看向密宗一边的视线之中，鄙夷的成分逐渐增多。

密宗佛子气急伸出手指指向我们：“你...你！”

“我，我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密宗佛子呢？密宗佛子你太急了，那么着急就想踩着我上位了，连基本的佛教礼仪或者说为人的礼仪都没有了，甚至以我没有准备好服饰这点来当做进攻我的跟脚，唉，阿弥陀佛。”

看到密宗佛子还想继续出口解释挽回失地，后方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遏制了他的冲动。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年僧人淡淡开口：“扎西德勒，这一次是老衲考虑不周，一心只想着佛子对同为佛子的禅宗佛子神交已久，在他得知消息就一日无法安座，心中的欢喜不知如何表达，所以老衲才会这么鲁莽的邀请佛子阁下进行论法，罪过罪过。”

“老衲先赔个不是，还请小友宽恕则个。”想不到密宗竟然出来个老的，将所有罪过揽在身上，甚至不惜破了佛家的不妄语戒，说罢他脸色一白，喉咙微微一动将口中的血咽回肚里，只是场边的观众距离太远并没有看到老僧的情况。

近在咫尺的密宗佛子自然看到了一切，他看着老者也是一脸的抱歉和关心，这可是密宗的高僧，要知道整个密宗都不会有太多这样级别的僧人，而在今天在这里为了密宗佛子的声誉，老僧自愿破损了一身佛法修为，将这罪责揽到了身上。

要知道这些宗教修行者的功力与信仰程度有着极大的关联，这一刻这位老者估计一身实力已去十之八九。

再回头，密宗佛子的双眼已是通红，看着悟心一副恨不得撕咬其体的样子，只是很快他就垂首不让人看见他的异常，除了我们三个以外，周围的观众也是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