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个东京来得教头?!”
江鸿飞反应了一下,问:“这沙门岛上有几个东京来得教头?”
“有两个。”吕岩答。
“一个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名武师王升之子,其家传使棒绝技。高俅老贼未发迹时,曾学使棒,为其先父打伤,从此结仇。后高俅老贼当了太尉高官,借故要置其死地,乃携老母逃离东京,欲投奔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处安身,不想被其所投之人将其出首,刺配到这里。”吕岩又主动说道。
江鸿飞反应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此人该不会是原来的东京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罢?”
“除了他,谁能这般好汉?!”吕岩不无佩服地说道。
接着,吕岩就忍不住说起王进的事迹来:
“王教头早在七八年前就被关在这里,这些年任凭李庆那厮百般折磨,王教头都始终未吭一声,那厮被王教头激出真火,扬言若不教王教头跪下求他赐死便不姓李,故而,每隔一段时间,那厮便狠狠折磨王教头一次,次次方式不同,这里整人的手段,王教头尝试了個遍,只有恁想不到的,就没有那厮没使用过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教头硬是一声未吭,教那厮一见王教头,便暴跳如雷。”
随后,吕岩又主动说起:“若不是王教头目标太大,又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行动不便,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小人便拉他一块逃出此岛……”
江鸿飞真是万万没想到,王进竟然在沙门岛,难怪史进怎么都找不到他。
将有关王进的事说完,吕岩才又说:“另一位东京来得教头,姓徐,名宁,原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家传金枪法、钩镰枪法天下独步,有一个绰号,唤作“金枪手”,此人刚到岛上两个多月,小人与他没有多少交集,故对他不慎了解。”
江鸿飞问:“徐宁人还安然无恙罢?”
吕岩一听,哪还能不知道,江鸿飞这是为徐宁来的?
吕岩忙道:“来这里的人,哪有未被李庆那厮们折磨的,好在徐教头身体好,来这里的时间还短,故而还活着,但些许伤残却是在所难免的。”
江鸿飞心想:“徐宁该不会跟李凝阳一样落下重大的残疾罢?”
“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我还是亲自走一遭罢。”
念及至此,江鸿飞问:“监牢有多少守卫?”
吕岩道:“二十几个。”
“?”
江鸿飞很诧异:“就这么点人?”
吕岩解释道:“岛上监押、押狱一共才五六十人,再加上一些轮值休息的……”
就这?
那还说什么。
江鸿飞立即亲率五百人马,带上吕岩和何秀姑直奔监牢而来……
……
臂健开弓有准,身轻上马如飞。弯弯两道卧蚕眉,凤翥鸾翔子弟。
战铠细穿柳叶,乌巾斜带花枝。常随宝驾侍丹墀,神手徐宁无对。
当初,被打入大牢时,徐宁就曾想过,他这辈子完了,他们徐家四五代人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
可那时,徐宁还是太乐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丢官,丢了祖传的雁翎圈金甲,令祖宗蒙羞什么的,跟他在沙门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三个多月了,徐宁始终带着沉重的枷锁赶路和去从事那些很重的体力工作。
如今,这枷锁套在徐宁的脖子上,长期不取下来,他的腕骨和脖骨都已经发生了严重变形,而且铁链已经嵌入到了他骨肉之中。
这使得徐宁哪怕只是动一动,都会钻心得疼,就更别提他还要去干那些繁重的工作。
而且李庆他们那些畜生还不给徐宁吃喝。
这倒也不是李庆他们只真对徐宁,而是这种情况在沙门岛是很普遍的,呆在这里的犯人凡事都必须听狱卒的,否则他们将会被活活饿死。
用李庆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是做出规矩来警告其他犯人,并且惩诫后来的犯人;不这样做,那些犯人就会有侥幸心理。”
而被饿死远没有人们想象得那样轻松。
这么说吧,一个人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被活活地饿死。